回到小村是午後的時光
風很輕,蟬翼般的雲絲寧靜的掛在如湖的天空,枝頭的枯葉簌簌落下,絕不是風的錯,因為我的發梢沒有絲毫動靜
陽光很懶,大部分偎在小丘懷裡,而小丘卻溫柔的 圍坐在小村周圍,還有些卧在橫七豎八的牆角不言不語
暫新的水泥路乾淨平坦,遺憾的是沒有了青石子路上的歡愉,老柳的脖子 比先前更歪了,目光滄桑渾濁,挨個勁兒的嘆氣
唯有路邊邊凋謝的喇叭花,怒放的小野菊依然如故
小村太靜了,靜至冷清,不短的一段路竟然沒遇上一男半女,穿透脊骨的涼讓風衣裹緊,心中只有一門心思,逃進老屋視線,
撲到母親懷裡
然,眼睛和耳朵不甘心,並駕齊驅,可能尋到什麼呢?
熱鬧非凡已成為記憶,能走的都走了,湧向魅力四射的城裡,偶爾匆忙的牽挂一下滿坡的薄地,留下大片大片的荒蕪把小村淹沒,侵襲
倒是還有一些沒退盡的綠,愁眉苦臉的參雜在枯黃里
興奮幸福的就是那些生存在小村的秋蟲,鴉雀,還有四條腿的小機靈們,此刻不吵不鬧,不閑聊,匍匐在殘秸剩桿兒中忙碌的不亦樂乎
一個小紅點的出現,讓眼睛亮起,耳朵豎起,一塊如火得紅頭巾揮舞着鐮刀,麻利在一片狼藉的梯田裡,神情任由你去想象,猜疑
卡擦卡擦的聲音光靠耳朵不行,的拉着心才能聽到
寂靜一直牽着寂靜,直到幾縷稀薄炊煙升起,幾戶孤單的老人帶着幾個留守的孩童,把僅有的一點點歡聲笑語早早關在門裡,唯恐驚動
夜的神靈。微弱的燈光從小窗流出,散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紅紅的月亮是畫上去的,沒有半顆星星陪伴。至於那些本該歌唱慶祝的大概早累睡了吧。
聽母親說,村裡最熱鬧的要數清明,發財的,沒發的,富裕的清貧的都回來給祖宗立碑。
不敢想百年之後誰會為小村流淚
母親鼾聲響起,我給母親掩掩被角,小窗給我留了縫隙,睡意全無,把身體挨緊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