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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簡單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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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簡單的傳承

  培訓已經結束,時日已久了,我今日清明,跑向鐵運大道,按說,這是正常不過了,只見一個老人,站在廣闊的田野埂上,面對着昨日春雨衝出來的嫩芽綠苗,竟然使起了那久傳不驚的太極拳了。

  我對太極拳,是不甚知曉的,只見那個動作,尤其是見了春日的霞光,那陽光就像他手中舞動的絲線,顫顫乎的,抖動了周身,在繞着春曉綠苗上成風,在春柳青煙里成雲,那動作極其輕曼,又極像白雲,又頗像手中拂着的白色絲帶,伴隨他的周身穿着縫中紅線的白色校服,似神龍擺舞,又似青雲直上,的的確確,很美,不禁又讓我想到了我在培訓時,我所遇見的藝人。

  一位是街頭藝人。我這裡所說的街頭藝人,不是站在街頭耍性子,問行人要錢的,也不是弄那種吹拉彈唱,當然也有絕乎同類心、同類型的,有些使的同類藝術,純粹是為了募捐,這我在烏市培訓的幾日,有幾回看見了,只見兩位老人,大概是看上去還比較年輕的那種,是戴着墨鏡的,有人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捐藝要錢,是否屬於騙子一類,只見那個戴着墨鏡的人,在旁邊吹起了小號,卻在一個不太長的地道中,小曲調是“流浪的人”,有了蕩氣迴腸,像似飄在地道的每個角落,又像似立在山澗,溪水嗚咽細語,聽得了清泉,也得了清風,那是一種在溪水邊,排洗的洗衣女子在溪水中抖動衣服的美。一個破舊的罐子就擺在地上,只見走在我前面的,就有好幾個年齡大一點夫婦,走過他們身邊時,伸出了援手,投遞了幾元錢,站在那個墨鏡旁邊的那位大叔,一直在說謝謝,在我的後面,也看見了年輕的人,也施了同樣的愛,他們身着同樣的校服,那紅藍相間,外邊白色底子的校服,讓人一看是附近學校的,一排有好幾個人,分別表達了自己的愛,也許於這我有點不太熟悉,卻是實在的熟悉,不用講,就是一咱跟從,我也不例外,竟然不去猜疑,這是不是真的,不一會兒,那擺着的錢罐就已經滿了,那個戴着墨鏡的,只會吹起那小號,很買勁,他對旁人的施愛,一點兒也不關注,又一會兒拉起了他的二胡,反正那絲絲綿綿之音,不停地讓我回頭。我心想,這樣的才藝,換取大家的同情心,先不論這樣做是否對錯,但我總覺得,這樣的生活,頗為讓人討得了機緣,視為“取巧”一類,是有點“投機”的嫌疑,但見了幾日沒有見了,後來,我到旁邊的工行去取錢是,看到那個戴墨鏡的人站在那工行大廳的門口,我排隊是,聽到背後有人在議論,說這樣的人也在做好事,像在給什麼人捐款,我想莫不是給四川地震災區捐款,後來,我發現他們寄的錢不多,是300元,可這300元,是他們連日來買藝而得到的,卻看見那位老人將錢打到對方那個號里了,打完了以後,那位老臉上流露出笑容,隨後就扶手那個戴墨鏡的,一塊離開了,我當時不知這樣的一種善意,竟然被人看出來,原來他是在問了身邊人給災區困難的人捐款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收到,我的心底便油然而生出尊敬來,趕忙為他讓道。我這才回想起來,他們的藝術,並沒有像別的以藝謀生的那種,不存在欺騙,會在地上鋪上紅綢布,上面打上幾行字,為災區募集善款,有些相信是真的,但有些不敢恭維,大概人們知道的了,也就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畢竟多半是困難的弱勢群體,如果只為了討生活,走這條路均是萬不得已,他們的行動,只要做的多了,會有人知曉的,一兩次,肯定不會被人發現,這就是我幾日過地道,有些人卻在地上大擺家裡人生病,需要求助的困難告白書,卻無人問津,而這兩位老人,卻有這麼多人投遞善款的原因了。

  我想一個人做了善事,不需要別人過多的渲染與傳言,也會有人認同,有些人做善事,是做在心裡,有些人做善事,是做在名上,但願這些募捐者,你們也能守住自己的底線,將別人給予的同情心做成自己心底留存的善良,這樣的人多了,這個社會也就不整而正了。

  也許是緣於生活的複雜多變,清心寡欲者,又能鮮活幾人,然而,一位老人對此理解,善良是人的本性,在人變得輕鬆快樂時,我想會激起更多,所以國家推崇以文化人,以藝育人,均是從人的本性而拔起善根的,文化大發展,文藝大繁榮,均是在激起整個人心向善的流向,有了好的嚮導,主流社會都不會走錯,反而會讓人更多的“大覺”起來,而這兩位沒有頭銜的街頭藝人卻是以善舉從藝,真是難得了。

  看到這樣的一種情形,你想走進城市裡的巷子,去體驗體驗那種繁華式的街頭巷尾中的平民生活,那種不經傳的,一個人端坐着凳子,面對車多人流的大街,你的心情也許會有點亂,但那交通霓虹燈的閃爍,又讓人變得心情急躁,有點爭先恐後的感覺,但對上了一天班的工薪族人來說,座在自己的家門口,或者站在樓前的窗口,看着這城市巷道人走車流的生活,多少有點困惑,那能像這一對捐藝之人,能夠靜下心來,想想做點什麼,或如那位舞者,站在廣闊的田野埂上,使盡性子盡情地暢想與瀏覽這大好的田野春光,呆在城市,人不過是這城市中流動的元素,就像每日的日光,從早晨東邊起來,從西邊沉落下去,每一個巷,每條街,都有新人舊友,也都有幾番起伏的變化,若要你像街頭那位座着的白髮老人眼光來看,他會輕描淡寫地說,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就好像這地道,這街頭、這巷……還有街頭的人流車輛都與他無關,自己在歲月中慢慢變老,自己親手栽種的風景樹,也已經長大,只是前面幾十年,為了奔波生活,後面幾十年奔波卻是為了孩子,而到真想過自己的日子時,一切都不是原樣了,原先恐怕自己走不快,跟不上,後來又怨自己腳步太快了,想停下來都停不下,還沒來得及細想,自己就已經衰老了,回過頭來,看着自己的身後人生,名呀,利耶,好像什麼也沒有得到,曾經擁有的如過眼雲煙,那種追逐式的親情與朋友,那種愛得天昏地老的愛情,最後都磨平了,變成了自己的一種負擔,一種糾葛,一種不舍,一種怨恨,實際的,卻是自己的小孫女,已經遞過來蘋果了,卻又咬不上,只有細細咀嚼的味,吸着那水份甜的味道,那蘋果肉還得吐出來,原來的照顧的孫女,現在倒還照顧起自己了,自己好像只得回到童年,然而此時,會有更多的傷心、不解與留戀,那種美好的不舍,曾經常掛在嘴邊的,也不能全心去做了,只好隨着自己的孫兒孫女的思想,在說著他們的故事,一起回味,這些正道的滄桑……

  一位老人,先對我們的問詢表示遲疑,后又答起了笑容,說,他在這個廣場,已經將近四十餘年,他用手中的筆,就在這烏市廣場的青石板上,寫他的書法人生。他的那支筆,是很有神的,就在地上走,用灌滿水的粗而直的筆筒,就在這青石板上,一年一年地寫,又一年一年地回憶,我只記得,他當著我的面,寫了幾個字,“山清水秀”,我不知道,在他的談吐中,是否已經讓我感覺到,他是一位新疆有名的書法家,一個可以真正堪稱的書法藝人。

  他說,他對書法的熱愛,猶如愛這個城市與這個城市的青石板,有了變遷,有了厚墊,也有了摯愛,但最終是為了讓更多人體驗到一種文化與美感。他說,這所在這個人民廣場,原先承載的有好幾十位練書法之人,後來,越來越少,待到今天,就已經所剩無幾了。他是我們在培訓幾日,探訪得最多的人,毛筆是灌桶的,每天後竿裝一竿水,足夠他寫一陣子了。他說,“山字,剛寫起來,不像山,寫了幾十年後,山便像山了,後來又繼續寫,發現山又不像山了……”我們看見這山字中間的一豎的確像一巨石臨空而下,而拐角與彎點,真的像山峰的凹凸相間了,遠就像所見山之山,而近看卻還是一座山;到於“清”字,就像天泉中的幾滴水,在滴入一個人手提着的桶中;水乃幾滴成堆,落筆處又落向了共同的流向;而“秀”則為山路迂迴,以全數草木聚集的各姿嬌態了,足見其顯見的功底了。

  我們有幾人,與他熟悉地攀談起來,講中國的書法領跑者古有王羲之之流,而現今的書法難堪重負,都像有點平庸,難見美感,都說是計算機惹的禍。當我們當中有人提及,您的書法,寫得這樣出神,何不去參加全國書法大賽時,他說,新疆沒有發起,傳到口裡內地去參加書法大賽,我又覺得功弱底薄,不敢過多的造次,那種謙謙的君子之風,不知這位老人,在新疆書法協會中是否有他的名號,但我想他寫的字與做人,總能相見其影子,是足見其品格的了。我想,他只是為藝術而藝術,以藝繪人生,讓人生有更多的態,為他人,為有人欣賞,並去學、從中體會其樂趣,也就達到了目的了。不論春秋有多老,我想此位老人的心態,總會不偏不急,既有穩中性子,又有名人情操,那一點一橫、一撇一捺,均是書寫他的多樣人生,詮釋他內心的愛。

  雖然,培訓時日,我已經離開烏市多日了,那顯見的字中品格,正如那位老人,我願,他書法的人生,是多姿多彩,是廣場特有的人文關懷,我能想到的是向您問好,離別幾日,會有幾日想起,再去烏市的年份里,有幾得的心,便再幾得的尋心觀看,隨你那神筆韻風,追求到一種和諧的格調,在那廣場上,與風者為舞,與賞者悅心,與笑者談談,做一回烏市的人了吧,即便過客,也不要去錯過這廣場上的好風景,就像那一隊隊站在廣場的舞者,還有穿着旱冰鞋的孩子,快樂的總是他們的,因為一個是經歷太多,後來變得淡泊了,而另一個是還未入世,什麼都是新的、美好的。

  我想這大概就是眾多人想要的生活,就像那位站在空曠的田野上的舞拳者,太極在心,而形在簡單的生活。

  -----去從學吧,從藝吧,那真的會是一種傳承,簡單的,美的!

  2013年5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