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不同的時期自己曾留過不同的髮型;而那不同的髮型又和我不同時期的生活感受有關。
??太小的時候不說,那時候對生活的看法還很模糊,沒有什麼思想,我的髮型隨意性很強,都是按媽媽的意思梳的,所以沒什麼記憶。
??第一次對髮型有記憶是我上初中以後的事情啦。初三那年,我轉到了一個新學校,開始吃住在校了,感到一切都是那麼新奇。走進教室的第一天,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穿着像海軍穿的那種款式的蘭衣服的女同學,我覺得她好美呀!特別是那件上衣,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五四”時期那些女學生的那種清清純純的樣子。後來沒多久,我就比着她的衣服也做了一件那種款式的衣服,為了這件衣服,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去美髮廳為自己作了髮型,是那種標準的學生頭——整齊的劉海兒,蓬鬆的髮際線,留着這樣的頭髮,連走路的感覺都不一樣了,是那種充滿了青春活力的感覺。那時候,我是那樣的無憂無慮,走路的時候老是一邊走一邊哼着小曲兒,就像一隻快樂的蝴蝶。
??高二那年,原本無憂無慮的我忽然發現在教室的一角有一雙異樣的眼睛老是偷偷地盯着我,那目光就好象有一定的魔力,不知不覺中就把人的思緒給搞亂了。那時候,我心裡特煩,對一切的一切都不想服從,可是又沖脫不了,整天苦悶的只想大哭一場,可是又找不到哭的理由。百無聊賴之中,就再一次跑到理髮店裡去,讓理髮師把我那滿頭漂亮的頭髮剪成了超短的碎發,然後再穿上那條發白的牛仔褲。苦撐了一年後,高三沒上完,我就偷偷地一個人踏上了北去的列車,到遼河油田去找哥哥。途中,遇到了他——我當年的傻兵哥哥.如今的老公大人。
??那年,他在北京郊區當兵。那天,他是探家歸隊。在洛陽到北京的火車上,我們倆坐對面。那一刻,他當我只有十三四歲,看我孤身一人要去千里之外,他不放心,就問東問西的,最後偵察到我的旅費只剩20元啦,更不放心啦。到了北京站,他一邊帶我出站,一邊告戒我說:“北京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好,壞人到處都一樣的,你可千萬不要亂跑,簽完字就直接坐車走。”出了站,他還花十元錢管了我一頓麵條飯,吃飯的時候又掏出三十元錢非讓我帶上不可(那時候,南陽到遼寧錦州的全程車票是四十元)。雖然,當時他沒有留詳細地址給我,可我最後費點周折還是把感謝信寄到了他的部隊。這之後,我們就成了通信的朋友,那時,我一直都稱他“傻兵哥哥”。剛開始,他跟我只談學習.談理想談人生,後來談着談着就談到了生活瑣事,只到有一天,他在信中跟我說:“我一直都非常喜歡女孩子給人那種長發飄飄的感覺,我很想找一個留長發的女孩兒給我做媳婦。你,可不可以為了我從今以後不再剪短頭髮?”記得當時我的回答很乾脆:“不可以!”可是,從此以後的很長很長時間,我都沒再剪過頭髮......後來,他從部隊回來到南陽來看我,一見我那長長的黑髮,什麼都不說啦,一下子就把我擁入了懷中。最後,經過很大的努力,他就把我娶回到了他洛陽的家中讓我作了他的媳婦。嘿嘿,不過,後來,我還是用我那頭黑髮把他從洛陽給騙到了南陽!
??如今,時光荏苒,歲月滄桑,柴米油鹽已經把我從一個青春的少女熏染成了一個黃臉婆了,體重也由以前的九十來斤增加到了一百一十多斤,再留長發顯然不和身份了,那就變變吧。於是,在一個同伴的鼓動下,就再次去了美髮廳。這次,我不再做主,把權利完全下放給了美髮師,兩個多種頭的洋罪受完,打眼一看,我的媽呀!這可怎麼出門去呀?我的頭髮竟然變成了一個金色的鳥窩!
??再懊喪也已經晚啦,那就只好認可吧。還好,回到家裡,儘管兒子一再聲明他不想再認我這個媽媽啦,可老公為了讓我能夠接受自我,就樂哈哈地說:“挺好的嘛,就當我又娶了一個新媳婦!”
??哈哈,沒想到,換了個新形象,人家不僅認下了我,而且咱還又當了一次新娘子呢!值啦!
本散文作者:華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