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學在中關村北大街。
不到八點我就在大學門口等候。原以為我是外鄉小教師不讓進院,慢慢等着,一看,開車、騎車、步行的,人們進進出出三五成群絡繹不絕,門衛沒有一個人讓他們登記呀什麼的。
我開始大膽起來,右臂挎包左手拿書大模大樣狐假虎威地混進了北大校園。剛入大門我突然又出來,忘記把第一次看到的北京大學大門照下來了,慌忙掏出老式傻瓜相機拍照,一按快門:糟了,忘記買膠捲了。
也不知道這大門門朝哪,只顧激動、只貪看北大校園美景了,連緊挨着大門口裡邊一點的“逸夫樓”的“逸夫”也想不起來他姓啥了。
第一次到北大,自己也覺得自己沒出息。每見到豪華的樓堂館所都進去看看,很像鄉旯旮的窮孩子第一次見到城市那樣的新鮮。
往裡走不遠,路左旁有“逸夫壹號樓”。“逸夫”其人真了不起,到處都是他的“逸夫樓”,回想起來,老家商丘市也有。到這樓里一看,一樓塑着馬寅初的像,像座上刻着“1882-1982”字樣,好傢夥,他活了整一百歲。不是逸夫出資建“逸夫樓”,馬老先生說不定沒處避雨,哈哈。
當年的毛澤東在這裡做圖書管理員時,據說他最想見的人就是李大釗和魯迅了。我這樣輕若鴻毛的凡夫俗子到了北大想見誰連自己都不知道,只好像沒頭的蜻蜓一樣亂撞,走到哪兒是哪兒。
有個河南老鄉叫王輝,是北大歷史系三年級的學生。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可能到北大校園裡來,這是實話。打聽四、五個人都不知道歷史系在哪。還是打手機讓他接我最省心。
北大校園有好幾個。我現在看到的,據王輝說,這算是一個本部式的,老園在故宮那邊,成北大古迹了。
越往裡走越感到北大的深厚廣遠,問王輝北大校園有多少畝地,他說搞不清楚,反正我知道,我所在院校佔地面積也有二千多畝——可比這裡小得多。
校園內道路縱橫,常有寶馬奔馳行駛。與這形成鮮明對比的,在生活區,路兩旁總有十塊二十塊錢價值的破爛自行車東倒西歪亂七八糟的放在地上。
王輝說,這裡亂,到好些的地方去看看。
越往裡走越引人入勝。古式建築亭台樓閣茂林修竹松蔭柏翠碧水錦鱗更碧草如茵繁花似錦,實在叫人流戀忘返。
走到一處有湖心島的湖邊,王輝介紹,這就是未名湖。湖邊有假山,看得出,這假山的岩石全是從其它地方拉過來順其自然紋理砌成的。靠湖心島的地方有一艇二十多米長、三米來寬的古石舫。石舫上的亭子沒有了。王輝說,這就是北大園內著名的私家園林,也是皇家園林,建造這些風景的是和珅。我說,這樣的貪官還不錯,把斂得的錢財用在園林建設上,不是造福了後代嗎
校園內有革命烈士紀念碑、三一八慘案烈士紀念碑等。
一處方形的草坪上立着兩柱華表。王輝說,這兩柱華表都是從園明圓拉過來的。
校園西邊的古式建築很多,很多系的行政工作部的辦公室都設在這裡。我看到的一處有“巴西文化中心”、“世界傳記研究中心”、“世界文學研究所”、“俄羅斯語言文學系”等牌子。
假山上林木蔥籠,雜草也不少,漫步時常看到松鼠歡快地在石草間遊走。
拉手林間的戀人不斷說笑着從身邊走過。幾次見到石凳木几上有正在熱吻的青年男女。我問王輝同學有沒有朋友。他笑笑說,年齡小,事又多,還沒有。
偶爾看到俄羅斯和非洲的學生。日本和朝鮮的學生與中國學生長像區別不太大,我分不清。
胃裡沒東西了,讓王輝帶我去吃飯。
雖然從沒有當過北京大學的學生或老師,但這種狐假虎威的心情也讓我很高興。
我的年齡在別人眼裡是六旬老者,腋下總是夾着書,北大學生能不把我當教授或導師嗎?呵,能做做白日夢也幸福。哈哈。
狐假虎威的感覺 標籤:挪威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