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
苗嶺騷人
圓也為我圓缺也為我缺
你這天上悠悠的月
總是輕輕的來
照映千古江山萬般境界
那麼鮮明那麼皎潔
好象一環銀白銀白的圓玦
失意心碎
凝望着你那淚光里的美
教不勝涼風的人
感到絲絲無奈縷縷凄切
浪跡天涯你的銀輝是水
幽幽地瀉……
教遠在異鄉的遊子
品出見多甘冽見多苦澀
無盡的路黑色的夜
你的芳蹤消盡
而我的鄉思不滅
本文系苗疆著名詩人、中華新詩派代表、融豪放婉約為一體的形象派詩人吳瀚文先生所作。作者生性開朗,以詩會友,以酒會詩,是好客苗家資深代表,多年來,他生活簡樸,不覉塵世,與世無爭,或卧龍東山,或遊歷江南;尊姿雍容純樸,英俊瀟洒,柔弱多情,深受崇敬,享有苗嶺騷人之美譽。
先生生於書香門第,其曾祖父祖父顯赫當朝,叱吒風雲,是清末時期湘黔界知名人士,其父吳正忠系貴州大學畢業,歷任貴州某知名學校校長,教育局主任。瀚文先生深受如此環境熏陶,出生名門,文筆不凡,杜撰不少名著,為苗疆及整個詩界綉上一筆濃墨雲錦,堪稱“東山一絕”。
雖出名門,但與世不爭,雖誤入紅塵,可不妖不染,卓爾不凡,平淡一生,可以“一生寒貧香墨與,兩袖清風純酒芳”飾其人生。創作之餘,先生自食其力,任教施洞,躬耕南山,煮酒論劍,談笑自如。成婚後,攜良妻賢子下海經商,開創企業,沽酒東山,安居樂業,其意溶溶。
“曖廄豈養千里馬,溫室難育萬年松”,自古至今,放蕩不羈的詩人從不把自己囿於井底,為了創作,為尋找靈感,體驗生活,瀚文幾次南下,游遍大江南北,歷經風雨兼程,也因此寫下了多少名篇巨作。
本文系戊寅年農曆三月十四日作者游惠州西湖所作,當時瀚文先生漂泊在外,無依無靠,正是思鄉念親時。
本文以月為題,借月感懷,借景抒情。自古至今,月光是跨越千年的情絲,像輕輕遠古的夢,洇潤着縷縷殤詞,踏着幽歌深沉至今,本文正是在這千古絕唱的輕音中欲演着時人的傳說,吟唱惠湖晚景的迷離暮色。今月為古圓,古月照今人,短短《月歌》,寫盡人間相思意,淘盡紅塵古今愁,獨具一格地吟索,撲朔迷離地談寫月光與人心的內在糾葛,道出遊子他鄉的共同情懷。
“圓也為我圓缺也為我缺,你這天上悠悠的月,總是輕輕的來”,作者不只一次賞月,不只一次唱《離歌》,今夜別是一番滋味。再度陷入愛的情思,苦受人在他鄉艱難的煎熬,獨自感受圓月下的離愁,濺淚切心。落筆時,融困難與思念結為一體,心中是別樣的痛苦。十四月夜,獨貯西亭,望着姍姍來遲的月,不由自主地思念着千里之外的妻子兒女們,柔月下,他們一樣地遙望着這風塵僕僕的玉玦嗎?夜色碧空無餘,這悠悠的月,漫無目的地奔襲,這不正象徵著自己嗎?漫漫前程,何處為安。圓總是那麼地短暫,月圓后又是缺的開始,也是作者奔波的起程,此事何時才能終結呢?詩人百感交集,意緒盤恆,實是萬般無奈。
作者的眼裡總含淚水,總是關愛人間真情,總是把美好留給人間,即便百般痛苦,也要掩淚裝歡。因而,思緒一轉,把美麗的月,妙筆生花地呈現給世人,不惜筆墨、恰如其分地修辭,淋漓盡致地描繪月上月下的美,人間天上的情,着盡人間美色。
是的,生活總羅列太多太多的無奈,人總不能生活在回憶的舊時光里,此時此刻,逆境難醉人,於是,作者用愉悅的文字去撫摸那久治不愈的傷痕,用優美的詞素去酣睡那一闕緣來的夢;雲起雲落,夢醒時分,任雪月風花,任容光流逝,任歲月蒼老,也許,這就是詩人,這就是他們有着與凡人的不同愫緣。
有人說:世界上本不缺美,缺的是發現美的眼睛。美總是這樣不經意地留給吟唱者,留給我們的詩人,激發他們靈魂,因而產生了藝術。本文的美不是詩的本身,而是作者對靈感的捕捉,是藝術的升華,是動態與靜態的結合,是時間與空間的共鳴,是現實與理想的融合,詩人把這一切又一切的精髓呈獻給了世人,於是,就有了詩,有了美,於是也就有了審美的人。
總是一次又一次的不小心,儘管作者懷着美麗的心情,憧憬着美麗的月色,可孤獨的他怎敵那深邃永恆的蹂躪,自是難量盡悲情。迷茫里,漸漸心碎;失意間,點點離愁。絲絲悲切,織就了天宮的餘韻,不勝涼風,只有滴滴淚光在偷竊,京華倦客的柔情。
“浪跡天涯你的銀輝是水,幽幽地瀉……,教遠在異鄉的遊子,品出見多甘冽見多苦澀”。是的,誰能經得住月夜的誘惑,此情此景無此吻,凄風凄月竟欺人。凄切寒蟬,孤芳長對,為得佳人,衣寬容瘦,朱顏盡改,堪與何人說?
天涯本屬淪落客,此地此心,風情種種,一湖綄盡古今悲,東坡、朝雲想必也是紅塵中的匆匆過客,風靡一時罷了,人生短短,去日苦多,何必計較太多,倒不如,浪跡天涯,品味人生。
望銀輝幽幽瀉,品鄉愁慢慢香。甜蜜里,有甘冽也有苦澀,有悲歡也有離合,也許,這就是人生,是命運的規律。正因如此,朗朗乾坤里,時間泯滅不掉情仇,流年演繹不斷滄桑,只有詩人在孜孜不倦地耕耘,那一片情感時空里的永恆。
雲捲雲舒,潮起潮落,總有月落之時,總無路盡之端,作者採用對比的手法,交待出無窮無盡的鄉愁,同時,以靜態和動態的手法進一步挖掘人心深處情感,表明作者“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的思親心態。
月是輕輕地來,詩人也是輕輕地來,短短半夜,推心置腹,不知何時,密友已芳蹤消盡,而作者卻不知人去何方,情系何處?無奈之餘,只有不斷延曲奏殤,掩埋自己,最終,彷徨了自己,也迷失了時間。(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