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來平米的地方,齊刷刷挖個兩米多深的大坑;在任意一角,向外開出一條樓梯似的踏步;胡亂用什麼材料齊地平封蓋住這個坑頂,這就是沙漠里的“地窩子”。
為了防風御沙,安身活命,現代人為什麼仍然居住在這樣極其簡陋的地窩子?這與原始人居住過的岩洞有多大差別?1992年3月,我去河西實驗林場(即現在的河西局)進行防護林、經濟林設計及其栽植時,在高台縣西駱駝城這樣的地窩子里住了三個月,諸如此類的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黑暗、悶熱、壓抑,土天土地,住地窩子的各種強烈感受也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腦海中,難以拂拭。
1995年7月,我去隴東農村走親訪友。正值天大旱,火辣辣的太陽,似乎非要把那一帶的生靈烤焦不可,麥子一柞長,包穀沾在地上,抗旱的核桃也低着頭,白楊樹葉打着捲兒,我彷彿回到了后羿射日的時代。早晚,太陽出奇地大,象剛出爐的銅盤,將黃橙橙的天邊炙烤得一抹紅。天地一色,蒼天浩浩,曠漠混沌,開耶?合耶?
一天,我站在親戚家窖畔上,久久凝視着那窖院。猛然間,我發現,那窖院不就是一口還沒封頂的,我曾高台縣西駱駝城住過三個月的大地窩子嗎?
不是嗎?它只不過比地窩子大幾十倍,在坑底多出了幾口直進斜伸的窯洞罷了!
我盯瞅着那窖院出神。慢慢地,那窖院便幻化成墓穴--埋葬全人類的墓穴!接着,慢慢地又幻化成一個門--通向地獄的大門……紛繁的思緒在腦海中跳躍、翻騰--
為什麼現代人至今還走不出這地獄般的地穴洞窟來?
是笨嗎?蠢嗎?
還是懷舊、返祖?
不,是窮!
是人類在懂得建造高樓大廈之前,燒光砍盡了森林!
是改造自然的同時破壞了自然!
……
先人們釀的苦酒要我們後輩兒孫品嘗!在品嘗這杯苦酒時,我們是否能品出--
我們離不開森林?
我們的子孫也離不開森林?
保護森林是我們這一代人的神聖職責?
地球上沒有了森林將是一幅怎樣的景象?!
七八年過去了,這些問題一直縈繞在我心頭,難以拂去。
恩格斯指出:“美索不達米亞、希臘、小亞西亞,以及其他各地的居民,為了想得到耕地,把森林都砍光了,但是他們夢想不到,這些地方失去了森林,也就失去了積聚貯存水分的中心。”
在人類發展的170~200萬年裡,尤其人類發展農業的幾千年來,森林開始銳減。迄今地球上的森林少得已成為令人憂慮的生態問題:沒有森林就沒有人類,保護森林,就是保護我們人類自已!
但我們稍為去“林業吧”瀏覽一下,就可以發現,林業職工過得怎樣,就一清二楚,我們的社會難道不應該對他們關心和同情嗎?不好意思,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