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詩人從歷史的沉澱中爬了出來,從天空的高出如水一般的流了下來,堅硬的站在這一片荒蕪的大地之上,猶若一株株碧綠的青藤,一碧便碧透了一整面牆,一葉連着一葉,密植的山風吹過,盪起的波,漣漪就像我們心中歷久的傷嗟,空隙就如我們之間咫尺的距離,沒有了風,怎麼也不會聽到你嗚咽的傳唱。
很多時候,水之湄或者水中央都有亭把詩人的魂魄相接或者便是唐代的詩人和宋代的詞人隔水相望,彼此注視着。他們都從書本中的文字里走出來,來自同一片蒼穹,而我則在墨跡中感受到那一絲絲飄蕩的憂傷與寂寞。
也許是一滴水淋濕了剎那的芳華,淚眼相望,多少年的思念如飛絮,幾絮飛向你?幾絮又飛向我?便這樣被時間冷落,又瞬間變成了夢中成熟的青果。
他們告訴我,在遙遠的洪荒時代,我們都如親人一般在空曠的世界相依相扶着,走了那麼久,歷經那麼多的苦難與滄桑,在遼遠的星空下,在滾滾紅塵之中,我們隨諸神的黃昏,一起被放逐,一起四處漂泊。
這麼多年過去后,我們全都把傷痕深深的銘刻,並記住了心靈深處最原始的那一首歌,可是。曲終人散后,年復一年如此的生活着,我無法把歲月中流浪的相思驅逐,冷樹寒煙,一場把枯葉吹散在心的角落,譜寫成一章章傷情的曲,在心中一次次的唱。我開始渴望,逝去的綠色會和你一起在心中飄成一場紛揚的雪,冰結我的寂寞。
我們在彼此的平行中擦肩而過,如一首詩中海角與天涯相對存在卻又各居一方一樣。就這樣彼此沉默,爾後,一笑而過,苦澀便陷成我掌中淪落的山和水,以及紋路般的河道后,便流成淚的河。
爾你還能從誰的肉體中讀出靈魂震顫的印記,那些血肉鑄成的河,早就把愛凍結成了冰雪。
誰還會記得?冷冷沙洲中月光照耀下的鬱郁夜色。
舟冷關河,清風放歌。
我忽然在詩人的眼淚中看到了甜的顏色。
是什麼又讓我如此的傷悲着?
是每夜幻滅的落雨的聲音,還是不敢唱的那一首首憂傷的歌,或者是海子在春暖花開之時仍未復活。
我曾幻想的生活中有吟遊的詩人伴着笛音在夕陽下遠行,孤獨的身影,自然成了一種凄涼的美景,可以把我的冷漠摔碎在玻璃透明的窗格內。
我呼吸着同你們一樣的孤寂,深深的孤寂,一行足跡,在午夜的雪地上一直走到遙遠的角落,從此,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茫茫的時間流走,我想說,想你,念你,可我卻只能在詩中靜坐,在詩人的筆下,尋覓思念深處的苦澀,我看見詞語之外披髮的少年,猝染間的蒼老,就這樣只好空帶着一身疲憊,重新讓心靈振做。
那些洋溢這青春芬芳的詩句,就像我唇間閃爍的香煙化成最終的骨灰,在大風中隨往事一起零落,每一個字都如炙熱的火,焚燒了我所剩不多的倔強與冷漠。
我傳自靈魂中的輕狂,卻從來沒有改變過,受過傷的創口,也早就被詩一層層包裹,結成疤又剝落。把很多古舊的心事全都消磨,再重新嵌入最古老的詩歌,一點點皆都化成潔白的雪,清冷如梨花在暴雨殘破。當血融化了最後一滴乾枯的墨,我請你,放了我,讓我的詩和詩人全都逃亡向快樂。
早已註定了別離,就別剩下我獨自為愛而寂寞,你看,那些詩人都同他們的詩歌一起魂歸了天國,剩下我,又如何棲息這半生的漂泊。
我不想在為守望而在黑暗中沉默,我不是詩人,也寫不出眷帶着悲歡離合的詩歌,黎明時在視線中出現的光澤,刺過眼眸,便擴散成大片大片的烈火,煮沸了血管中所有穿行的過客。
而我才能在一刻,停息下疲憊的軀殼,靜靜的步入夢河,悲悼那些逃亡的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