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走了已經快兩個月了,我們雖然總是想起她生前的音容與笑貌,還有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情景,可卻從沒有在夢中見過,這是丈夫一直以來的一個心愿,他經常地念叨:“我真想我媽呀!媽怎麼就不給我托個夢呀!”,每次說起,他眼裡就浸滿了淚水,這樣的情景,我的心也一揪一揪的疼,沒有更好的勸慰,只有深深的懂,懂得一個兒子想念母親的那種心情,懂得一個人想念一個人是多麼的悲與痛。
從不相信什麼託夢的說法,也不相信已經故去的人會給親人什麼夢釋的說法,可昨天的那個夢卻是真真切切,清晰可見,一間平房,屋裡很寬敞,但不很明亮,很溫暖,但也簡陋,婆婆依舊一個人在廚房燒飯,是那種大鍋灶的,灶膛有火,很旺,鍋里冒着熱騰騰的氣,婆婆和我說話,“還沒吃飯啊!",我沒說話,也沒回答。冥冥中,這是不是夢的提示呢?婆婆在那邊很好?雖簡陋,卻有個溫暖的家,雖孤單,卻也安然度日。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有了些安慰,亦可把這些告訴丈夫,讓他也放心一下,母親在那邊很好。
婆婆是個雖沒文化但明事理的人,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六年,婆婆性格有點剛硬也不善與人交往,但是很重感情,生活中的賢妻良母,從不做讓人討厭之事,也不會佔任何人一點小便宜,這也許是那個年代女人特有的性格吧。想想與婆婆的相處,雖有些生活中的小矛盾、小摩擦,那時還是怪自己年輕,不懂事,心胸狹隘,後來的相處,親情代替了一切。
還記得婆婆走的那天,丈夫因為在醫院照顧父親(我的公公)而沒在她身邊,只有我在她床前,她表情亦安詳,只是有些喘,本以為她還像每次喘過一陣就會好了,後來才發現她有點不好,手腳開始發涼,其實從醫院回來時,大夫就說過的,這就是病人要離開的跡象了,因為明白了這些,所以也不覺得怕,因為是親人、所以心裡又是那樣的悲亂,媽!媽!的叫喊,可是她已不理,眼淚撲簌簌的落下、、、親人們來了,為婆婆穿了衣服,我為婆婆梳了頭、穿了襪子,婆婆很整潔、很安詳。丈夫回來的時候,婆婆已安詳的走了,他痛不欲生,撲倒在母親的床榻,哭天搶地、、、我的心也碎了、、、他後悔回來的晚了,他後悔沒能送母親最後一程,這也許就是他一直以來隱隱作痛的一個心結。
丈夫是個孝子,婆婆重病期間,他一直日夜守護床前,為母親喂飯、喂葯,為母親按摩,以減輕婆婆的痛苦,陪母親說話,即使後來婆婆什麼也聽不懂,他還像一個母親對孩子那樣,耐心、細緻,他說“絮叨”也是一種愛,“即使媽聽不到,但我知道,她心裡明白,明白兒子對她的一片孝心”。
如今婆婆走了,我們依然很好的生活,只是多了些想念,想念那種親情,想念那種有婆婆在時的家的溫暖,婆婆也是媽,媽!我很想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