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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里的雨夜泣別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樓外的雨聲追趕着樓壁管道嘩啦啦流水聲,載着明天縣委科級幹部調任的紅頭公文,將我的意識和軀體定格於單位二樓自己的卧室窗前。越來越濃的繼而凝重的別離,凝結成淚水順着臉頰,落到白色地板上出聲來。。。日光燈的開關今夜像天上的星星那麼遙遠難夠,窗戶兩邊的窗帘像兩扇大鐵門永遠難攏。從去年三月到今年八月用數字排列整齊的日子,今夜用思緒和淚水永遠封存於這間屋裡。深知黎明時分自己一隻腳邁出屋門,后一隻腳在屋裡,那將是這裡的最後吻別,隨着一聲輕輕地鎖門聲,那將是句號永別。人生的一個重要的驛站在這裡成為過去,在已四十八的年歲里永遠不再重複,也不再找回,只有的是像流水樣斬不斷的回憶到生命終止的那一刻。

  樓壁管道的嘩啦啦流水聲不間斷着,我的回憶和淚水始終是今夜的主宰流淌着。王民的山,王民的水,王民的村民,王民的鄉村幹部,和自己工作的符號凝結成動人的故事涌溢着,我拿起一個個記憶的信封,一一的歸類,然後用回憶的木條做成精緻的抽屜裝於其中,永存於屋頂留住在王民這塊熱土地上,絲毫不影響新來繼任的年輕副鄉長的居住空間。年輕的副鄉長只知道這屋裡曾經住過馬宏智副鄉長這個人,和一些零散的關於我的故事,再到後來者的後來者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了,這就是人的渺小。所以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走進在歷史的長河裡的沒有數字累計的先輩們永遠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活着的人只看到的是身邊很有局限的人的個體,更上不了史冊,而是以人民群眾加以概括,因為我和我的村民以及鄉村幹部,都是一個個平常的再不能平常的凡人符號。我的責任和心態就是在這裡得到升華的,我的昵稱就是一路走來心態好。有了這樣的心態和責任,就會不講條件地努力為村民工作,發展致富,改善環境。有了這樣的心態,就會服從於組織隨時調配,走到那都一樣,都是為人民群眾工作。

  不由推開鋁合金玻璃窗戶,樓壁管道的嘩啦啦流水聲突然響亮了更多,沒有風約束的雨聲是一首美妙的歌曲在吟唱。在黑漆漆夜幕里能觸摸到橫檔在眼前高聳雄偉而荒蕪的大山的輪廓,和山頂的城堡,隨即浮現的是若在晴日明月拎城堡的壯觀,更容易聯想到關山月亮城堡的千年滄桑恆古。就在大山和大山周圍延伸的溝溝堖堖前後左右鑲嵌着十二個村一萬五千生生不息的村民,和三十六位村幹部。春夏秋冬老背着破舊提包,騎舊摩托車,穿舊衣服,臉上黑黝黝的潘風林陳建國妥文奎吳有奇王世榮謝崇林王富貴王國俊馬宏林等支書的穩重老練工作有方,有年輕創新具有青春活力的馬如林馬金龍劉國平張耀珍馬致遠張克智邊建國潘輝李興林孫治軍等村支書主任會計開着小車干工作而獨領風騷。這些村幹部以一個個不同個人風格和良好的品質彙集成一個群體,一代接一代,在這偏僻荒涼的地方,忠實地行使着最基層的管理,無怨無悔的逝去在生老病死的長河裡沒了蹤影,如此的平凡而又如此的令人敬佩。而作為和他們最直接的像我這樣的鄉科級領導,最記得他們的付出,和酸甜苦辣,而我逝去后,我的後代還記得他們嗎,我們群體外的後代更沒有記憶去回憶紀念。人類就這樣簡單的延續,假如這個記憶在生命力突然斷條,人類還能生生不息嗎。

  眼淚汪汪的走出樓道,樓壁管道的嘩啦啦流水聲清脆響亮,從來沒有過的那麼親近悅心,水點入懷頓又勾起悲傷來,注視着已熟睡的鄉幹部住屋,想想明天默默地離開,淚水又流了出來!駐足在看門人馬向福老人的窗前,透過亮着的日光燈看到老人熟睡的安詳姿態,偶爾的鼾聲其實就是鄉政府的踏實。老人孤身一人,老伴去世早,獨身撫養成獨生女。一一的駐足於楊志學王志剛尹建元姚慶紅謝文瑞沙文義陳天華惠存虎冀曉強這些新老同志的窗前,真正感受着他們幾十年來的平凡的日子堆砌,和日子堆砌成的酸甜苦辣,正是這些默默無聞任勞任怨的幹部才成為了荒涼里永遠的希冀,是人類在這裡頑強生存的領頭人。來到那棵去年我的荒涼系列散文《荒涼里的山路悄無聲息》曾寫道的小榆樹,今夜突然長大了,倩影搖曳,可她的主人公在遠方可好,永遠不孤獨,因為那個小張的同事安巧香黃淑珍李海紅繼續奮鬥在鄉鎮府計生站。輕輕來到飯大師門前,輕輕地說聲感謝,真想再一次拉響吃飯的鈴聲,可鈴子遙遠得在天涯,鈴聲卻近在心裡。大家都不知道我會在明天調走,只好在窗前承諾熟睡里的飯大師,我定會把上月的伙食費託人帶來。回頭再看看公務員馬文梅、村官賀曉珍的房間,祝福她們早日提拔,成為我們的後來人。輕輕地駐足於一把手高書記王鄉長門前,曾經的黨委會聲音一路走來,把班子成員凝聚,再次感受兩位班長的穩重創新。別了年輕有為的鮮書記劉書記王部長於鄉長,別了二十年副科級工齡的馬鄉長,永遠懷念你們!

  一聲清脆狗吠聲鳴破夜雨叼起雨水聲,離別人聲聲哽噎淹沒黎明裡。站在鄉政府大院中間,左手拿着幾根小草,右手舀起地上的雨水,對着山野,默哀祭奠那些曾經逝去的沒有人記得的鄉村幹部。兜攏來衣襟,收攏起荒涼里的十三篇散文,和寫作的那間曾經的大院平房裡的夜燈,夜燈下在網上陪我熬夜的遠方朋友,連同淚水包裹藏好黎明裡上路!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 : )

  謹以此文寄託我對王民鄉領導、鄉村幹部和父老鄉親的深情懷念!

  火石寨的石頭寫成於2012年8月31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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