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放長假,我們幾個在外地工作的同學相聚,不知不覺又談到了我們高中同學梅子,說她直到現在還是獨身一人,沒有結婚,她一個女孩子,已快四十的人了,拿現在的話來講真的成了剩女,我們是農村出來的,傳統的思想根深蒂固,很難超脫自然活得那樣精彩,真的也難為她了。
高中的時候我們都以有梅子這樣的同學而驕傲,她英語成績特好,每次老師提問全班沒有人回答得出來,只要一叫到她就百分之百的可以給出標準答案,但梅子不是讀死書的人,性格外向,在班裡相當活躍,有時與男同學打打鬧鬧,滿教室的跑,雖她也與我們一起瘋,但就是她一個人的成績好,令我們羨慕不已,高中畢業,我們班全軍覆沒,都名落孫山,梅子也不例外。
走出校的我們有的到部隊,有的外出打工,梅子進入了復讀班,準備來年東山再起,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年梅子終不負所望,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進了北京交通大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們全班同學都為之興奮,那個時候農村裡要走出一個大學生來是何等的不容易,
春去秋又來,梅子到北京上學,我此時也去了北方當兵,彼此還是有些書信來往,每次從她的書信中都可以看到她對未來的憧憬,更何況她所學是當時最吃香的信息專業,她講以後要自己辦個公司……四年很快就過去了,命運卻和她開了不大不小的玩笑,從學校出來后,她被分配在當地的一所小學教書,每天面對學生她都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所學知識得不到發揮,這是件痛苦的事。在學校工作了有到一年,她就隻身一人來到了深圳,從一個銷售員做起,一步步做到了主管,事業正發展得好的時候,她的心卻慢慢老去,也許壓抑得太久,她總象一保飄浮的水草,找不到理想的岸。
有年過年,我聽講她正好回來過年,於是到車站接她,第一眼見到她我幾乎不可以相信,原先的活潑的梅子怎麼變得那樣不堪一擊,臉色臘黃,精神萎靡不振,說起話來有氣無力,再也無法找到她學生時代的影子,在我家簡單的問了她的近況。
“你在那過得還好吧”,
“好”,
“你主要是做什麼的”,
“信息處理”。
問她一句她答一句,生怕那句話無意中傷害到她,終也沒有找到我們共同的話題。
第二天她執意要走,我也沒有挽留她,送她到車站,她提着背包上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梅子一下子老了許多,與她的年紀好不相稱,本來一個不大重的包,看她提起來都那樣的費勁,車開動的時候,坐在那裡的梅子面無表情,簡單的揮揮手就把她拉出了好遠。
此後,我發過一次信息給她,講現在怎麼那樣,她只發過來簡單的幾個字,一言難盡,我拿着手機,面對她發過來的幾個字,腦子再也找不到需要表達的意思,從此,我們就再也沒有過聯繫,那天一個同學給了我她的電話,我打電話過去,她好忙的樣子,也只簡單地問我有事嗎?等下再打電話給我,可過了幾天,我也沒聽到過她打來的電話,我知道她是不會打電話給我的,我也不想接到她的電話,因為話無從說起,也沒必要去打破她可能寧靜的生活吧。
想起梅子,我覺得人就是一粒塵土,散落在塵世中,我們如何破繭成蝶,揚長避短,找准方向,簡單生活。
梅子願走好。天涼好個秋。
楊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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