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我調離故鄉,來到此地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事業打拚。時光荏苒,那曾經熟悉的面孔漸漸的陌生了,而陌生的面孔卻漸漸的熟悉了。新的環境曾讓我迷茫過、沮喪過、失望過、頹廢過。好在時間不長就調整好了心態,很快適應了新的環境、新的工作、新的人脈,並逐漸喜歡上了這裡——我的第二故鄉。
雖然我與第二故鄉有着不解的情緣,這裡經濟發展迅速,繁華昌盛,人人友善,但是故鄉的山水還是每時每刻縈繞在我的腦海眼前,那廣袤的田野,平坦的大道,茂密的小樹林,村外那九曲十八彎的小河,還有那少年時的樂園——荷藕池塘。
日月輪迴,春秋幾度,突飛猛進的國人已沒有了城鄉之別,鄉村的田園氣息吸引着喧鬧城市的人們。企業家們睿智的目光瞄向了離城市近距離的郊區,隨之,家鄉的面貌日新月異。企業改變了農村,農村成就了企業,相得益彰,各自發揮着自身的優勢,相互為對方鋪墊着前行的道路。
經濟的繁榮,百姓的富足固然是大計,但是那一處處記載著兒時童趣的場物景地,不知何時已被節次毗鄰的大小工廠、公司代替。每每回到家鄉,站在村邊的路口旁,心中還是有些許淡淡的惆悵和遺憾。
最難忘是村南邊的池塘,當冬天凜冽的寒風把一池塘水凝結成堅硬的冰凍時,那裡就成了孩子們的天堂、快樂的搖籃、整個冬季留戀往返的地方。在嬉戲中尋找着殘蓮敗荷。它給我最早的記憶是姐姐帶我一起去滑冰,由於小不會滑,姐姐把我拋在一邊自顧玩耍。我站在冰面的一角獃獃的望着姐姐和她的玩伴們,不知是站的時間太長雙腳的溫度融化了堅冰,還是姐姐把我放在薄冰之上了,只聽噗的一聲——我只露了個頭在冰窟之上。哈哈,姐姐這頓揍是必然的了。
兒時的天地里,沒有改變的只有那九曲十八彎的護村河了,我只知道它的源頭,並不知道它的盡頭究竟匯入了那條河流。它,還是那副老面孔,名不見經傳,也不嫵媚妖嬈,說溪又像河,說河又像溪,河兩岸長着稀稀疏疏的蘆葦,寥寥可數;河中涓涓細水靜靜長流,清澈可鑒人。魚兒隨水逐流,蝦兒盤旋在長滿青苔的石頭旁。站在河邊,一股淡淡的腥味迎面撲鼻,不由想起年少時捉魚撈蝦時的樂趣。那時我們伙食的改變全靠這條河了,嘴饞了,放學后或周日,邀上幾個夥伴,拿上自製的網子,還有笊籬,用網子網魚,用笊籬撈蝦,每每大獲全勝。沉甸甸的雙腿(因為褲管濕了)邁着滿足的步伐,一路拋灑着銀鈴笑聲凱旋而歸。一頓美餐吃的即開心又解饞。如此輪番直到外出求學畫上了句號永遠。
遺憾的是那魂牽夢縈的小樹林,林中樹種不多但幽靜迷人,無論春夏秋冬都是孩子們的樂園,林中的每株樹木雖不名貴,但它一路記載着我們從兒時成長到青春少年的歷程。當年在樹林中追逐打鬧的歡聲笑語還猶在耳邊,今日已被工廠的裊裊濃煙化作灰燼與林中發生的故事一起隨風飄向了天空。只有記憶深處那永遠茂密的小樹林還銘刻着青春年少時的甜蜜,只有夢中的小樹林還棵棵印證着你我常常來過的痕迹。偶或站在它的舊址旁,還能感受到當年的氣息,一陣微風拂過,輕眯雙眼,細細品味,好像風兒在為你訴說著當年我的絕情和執着。怎奈世事難料,上天註定你我像小樹林一樣難成永恆。只能留下太多的遐想讓它盤旋在半空里。你,還常回家看看嗎?你,還常來此回憶嗎?
暑來寒往,歲月把我們蛻變成即成熟又睿智的家庭與社會的棟樑;年輪把我們雕刻成中年人的摸樣。就像家鄉的改變一樣,人與家鄉都在改變着,但是愛家鄉惦記家鄉的那顆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家鄉已成了駐紮在我心中一道最美麗的風景。
家鄉的變化是可喜的,但是那原生態的家鄉更令人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