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的大峽谷
韋元龍
一個深秋的的早晨,冒着朦朦細雨,懷着一顆沉靜而又好奇的心,隻身深入馬嶺河大峽穀穀底,想尋找一種嶄新的思緒,一縷古樸的情感。
古今中外的文人韻士、丹青高手、攝影大師,曾經把大峽谷描摹得淋漓盡致,我們又能從中獲得什麼樣的啟示呢?
從峽谷大橋邊上的人行隧道中鑽出,一股透涼的清濕之氣便撲面而來,夾雜着山野的草香,沁人心脾。對面清幽碧翠的絕壁便映入眼帘,兩股輕紗般的小瀑布柔柔地從綠叢中傾瀉而下,快樂又飄逸。沿陡峭的游道盤桓下行,轉而逆流上行數百米,便見到一股強大的飛瀑從對面懸崖頂上衝刺而下,發出強烈的轟鳴聲,擊中河中一尊巨石,濺起密密層層的白色水霧,頓時瀰漫開來,把整條峽谷隱隱罩住,濃濃的水汽朦朧了雙眼,幾十米開外難辨東西南北。在幽深的谷底,目睹奔騰而下的勁瀑,傾聽巨大的濤聲,讓人真正感到震山撼岳,攝人心魄。
除了雄偉、渾厚、熱情奔放之外,峽谷也還有凄絕動人的陰柔之美。高深的懸崖絕壁中,那古色古香的天然壁畫與栩栩如生的天然雕塑相映成趣,緩緩地滴灑着一股股細小的流水,彷彿天仙美女因失戀而傷心哭泣,流着清淚;而谷底那泛黃的流水則席捲着浪花滾滾而去,伴着深深的咆哮和嗚咽,象一部輝煌的歷史在撫摸傷口,痛哭失聲……置身谷底,彷彿領袖置身權力的頂峰,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置身谷底,彷彿將軍置向於激戰的陣地前沿,與敵方的千軍萬馬拼合撕殺,衝鋒陷陣。此時此刻,淚水、汗水和雨水混攪於肌膚之外,渲騰的熱血和萬丈豪情澎湃於廣闊的胸間。
尋一處天然的溶洞遮風避雨,嘀噠的水滴墜落於眼前,而周遭則依然緊緊包圍着咆哮的濤聲。如果是一個久居鬧市的人,到此必然會被這種大自然的轟鳴沖滌肺腑;如果是一個庸庸碌碌的人,到此面壁思過,必然會洗心革面,重塑藍圖,奮然前行;一個身心疲憊的商人,一個爭權奪利的政客,一個悲觀失望的怨世者,到此一游,均會感到誠惶誠恐,天外還有一重天,置身谷底,仰視絕壁高處一線灰濛濛的天空,必然會幡然醒悟,發現自己原來只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
這是億萬斯年後前就裂變而成的幽深的大峽谷,不知經過了多少風暴的侵蝕,經過了多少流水的衝擊,她卻依然如故,永遠屹立於此,冰凍不改色,雷打不變心,其堅韌的毅力、傲岸的風骨和矢志不移的情感,讓感慨不已!象輝煌的記憶,象歷史的豐碑,她深刻地記錄了歲月的蒼桑,有力地再現了不可抗拒的生命力。
如果把馬嶺河大峽谷比做一樁歷史的事件,那峽谷的山水風物必然是整個事件的中心,峽谷裂變創造了曠世的美景,這是自然界歷史上一個空前絕後的重大決策,它是一種藝術的絕唱,又是一種哲學的昭示。如果把她比喻成一個傷心的回憶,一種痛苦的情感,那麼,這種悲凄與蒼涼,這種午夜夢回的惆悵,必然會籠罩感情的峰巔,讓人一生一世沉陷在千絲萬縷的藤蔓間,無法逾越命運的柵欄。所幸的是,如果你在谷底哭泣,那傾瀉的瀑布必然替代你的淚水;如果你在谷底吶喊,那咆哮的河水必然會淹沒你的聲音。
峽谷於常人是這樣一種概念:“一處有河有瀑布的山谷。”辭典對峽谷的註釋是:“河流經過的深而狹窄的山谷,而旁有峭壁。因河流強烈下蝕而成。”如此而已。很少有人深入探索研究峽谷的文化意蘊,峽谷的精神特質和峽谷的力量源泉。中外遊客到此攬勝均會喟然長嘆,流連忘返,被碧綠的植被、絕美的壁畫、蒼勁的石雕、眾多的瀑布和奔騰不息的河水所蘊含的文化氛圍和精神力量所震憾,在大自然天造地設的景緻里,感到一種強大的生命衝擊力,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涌動,生命不息,運動不止的力量源泉在不停地鞭策和激勵着遊客,讓人在沉寂而孤獨的天地里找到一線閃亮的希望之曙光,讓人在疲倦的生存環境中,尋找到一個雄渾有力的支撐點。如果漠視了這些意義,那麼馬嶺河大峽谷必然是寂寞而又渺小的。幸這些閃光點已漸漸被人們所發現所挖掘,這位養在深閨人未認識的絕色美女,將在不久的將來以嶄新的姿態顯示在世人面前。
在峽谷沉思,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詩人,你一定會寫出一首首讓人讀得懂、記得住的精彩詩篇;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畫家,你的作品必然充滿激人奮進的力量;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音樂家,那麼優美的旋律必然使歌聲蜿轉、嘹亮。
作者簡介:韋元龍,男,1965年生於貴州安龍,布依族,大學文化,曾發表文學作品500多篇(首),貴州省作家協會會員,貴州省攝影家協會會員。現為《貴州民族報》周刊主編,《貴州地方新聞網》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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