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剛下班,便接到張偉的電話,他在電話里說,何素回來了,想請我們一起吃個飯,順便聚聚。
我向來安靜,也很少出去,但聽到何素的名字,我很驚喜,便爽快的答應了。
何素這個名字,勾了很多我年少的回憶。
她是我小學時期最好的同學。她家剛好在我家的背後,我們倆家中間只隔了一條馬路,常常我站在陽台上,她站在走廊里,我們就那樣隔着馬路對話。那時,我們常常一起結伴去上學,因為她都比較早,所以常常能聽到她在樓下大喊我的名字,所以整棟樓的人幾乎都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也常常在她樓下大聲的喊她的名字。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我們是多麼的簡單且快樂!
中午放學,我們常常結伴去另一同學家,或下跳棋、或看電視、或做作業,然後又一起結伴上學。
印象深刻些的是我們一起做署假工,那時是記件的,所有署假工中,就數我們倆最勤快,那時做的是燈具類的包裝,把母指和食指都按痛了,甚至都貼着止血貼,但是我們依然是做的最快的學生,那是我那時最引以為豪的事情。只是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她那麼拚命是為了什麼?而我拚命是為了微薄的薪水,因為打小家裡就很窮,我要為自己賺點學費。
上了初中,我們在同一個學校讀了一個學期后,因為各種原因,便各自轉學了,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也沒有任何聯繫。開始時,確實是懷念年少的歲月的,也懷念她,可是輾轉多年,各自在自己的生活圈子裡打拚,有時似乎都忘了自己的生命中曾經有那麼一號人物的存在。
但是當張偉說到她名字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都開始復蘇,慢慢變得清晰。但她的樣子卻只依然停留在我們分別時期的初中,如今,她會是怎麼樣的呢?都說女大十八變,不知道她變成了什麼樣?她還是是當初的她嗎?她對我還有記憶嗎?我有些的迫切的想見到她。
於是匆匆洗過頭髮,連工衣都沒有換,便往約定的地方趕,去到的時候,他們都到了,我有些慚愧,我沒想到他們會那麼快。
何素說看到我,笑着說:等你吃頓飯,真的好難哦!而李金,也在一旁說,我都快餓扁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地坐下后,趕緊的道歉。然後,才認真的打量着她,有十多年沒見了,她的變化不大,就是比以前消瘦了些,還是印象中那麼漂亮,那麼斯文,我突然發現,時光雖然把我們分開了十多年,但是我對她,依然不會感覺陌生,仍有着當年的親切感。或許是年少時的感情才最真吧,不摻差半點雜質,只是純粹的把對方當成好朋友。只是不知道她對我的感覺又是如何呢?
十多年前,我們誰也不會想到十年後的自己會是這樣子的吧?當然更想象不到別人會成為什麼樣子。就說張偉吧,讀書時,是個很不起眼的學生,誰也不曾想到過,如今我們幾個坐在一起,他卻是比較成功的一個。
而李金,讀書時人緣就特別好,如今依然。只是沒有想到,如今很多同學都已為人父了,他依然是單身貴族。
我笑他:就因為你人緣太好,早戀又太早,所以到了適當的年齡反而看透了。而別人剛巧在適當的年齡才戀,所以便更容易修成正果。
他很無奈的笑着說,好吧,這句話算是我今晚聽到的最有道理的一句了。
一頓簡單的晚餐,在輕鬆的氛圍中很結束,之後,張偉,又提議,回徐洞。徐洞是我們曾經的家,我們幾個都是移民到徐洞的,那裡有我們年少時所有的回憶。
他說,剛巧也有好幾個同學都在黎偉那裡,於是我們四人又開車向徐洞行駛。
黎偉,讀書時便稱呼我為師傅,這個稱呼至今未變,從學校出來后,一直和他保持着聯繫,只是各自結婚後,聯繫慢慢少了起來。現在想起來,也有幾年沒見面了吧!
在車開往徐洞的路上,我們依然興緻勃勃的回首往事,但是我悲哀的發現,原來的我記憶是那麼的差,有些他們提到的人或事,我好像已經沒了半點印象。同時,我也發現,她的記憶力卻是超強的,我們兩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心裡感嘆:是否因為做了母親的緣故呢?。
黎偉家真有五六個同學在,去到的時候,他們很意外,但有四個同學在打麻將,不知道是因為都只是小學同學而已,大家並沒有太多的感情?還是因為麻將的吸引力遠遠大於十年未見的同學,他們對我們的到來,雖感意外,但招呼過後,依然不會忘記摸牌。
看着她們打麻將時嫻熟的動作,專註的樣子,突然有些悲哀,我笑:雖然我常回娘家,卻也從來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同學,原來同學們都躲在麻將館呢。而在街上閑逛的大多都是學生。
大家聽到都笑着附和,呵呵……要想找同學啊,在麻將館准能找到。
他們問我會不會,我很抱歉的搖了搖頭,何素說,河源人都喜歡打麻將,若你不會打麻將很多人都會問,你到底是不是河源人?大家都笑着表示贊同。
大家都看着他們打麻將,但我不會,於是便悄悄的打量着每個人,突然發覺,歲月是那麼的可怕,曾經年少的同學,如今很多都為人父母了,在他們的臉上再也看不到昔日的純真可愛了,有隻竟是一臉的蒼桑!
小坐之後,我們打道回府,車上放着柔柔的音樂,突然有些感傷起來,曾經一起上課,一起打鬧的日子還歷歷在目,彷彿只是換了個鏡頭,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另一番景象。
小學生們在重複着我們曾經的故事,而我們卻正在慢慢的步入過去那些婦女的行列,曾經看到一些父母們廢寢忘食的打麻將,那時我是多麼的不屑,而今我們這一代人卻也不得不加入這個行列。這算是生命的階段或者時期的變換嗎?還是生命的悲哀?
回到家后,我匆匆的寫下此文,以記念這次的小聚,因為,我不知道下次再聚會是什麼時候?我們又會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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