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言
來自黑暗,出於本能,我才一下子抓住東盪子。抓住他,也就抓住他的圖騰阿斯加。
那麼,有自己的詩歌思想、詩歌觀念、詩歌語言,便構成我對理想詩人的評判標準。
當然,個別詩人還能做到人詩合一,甚至開創某種寫作的方向或路子。這無疑是偉大的標誌。也就是說,生活就是寫作,寫作就是生活。這兩種方式基本保持一致,古有陶淵明,今有東盪子。
作為詩人,東盪子的詩歌,總體上確實成熟於上世紀90年代末;作為理想的詩人,東盪子思想的成熟,始於2005年《王冠》出版的前後幾年。2003年他的《完整性詩歌寫作思考》,2006年他的《詩歌是簡單的》,2008年他的《黑暗論》,這三篇文獻時間跨度為五年,標誌着東盪子詩歌思想在這幾年裡全面成熟。東盪子有一個特點:有多少思考或是思想,他就能寫多少詩歌。他的思和行,也是合一的。出於本能的思考,以及寫作經驗的自我總結,他真的怎麼想就怎麼寫,一邊消除黑暗,一邊擁抱完善。這讓他成了一個理想化的人---所謂偉大的“異類”。他生前我這麼看他,他死後我也這麼看他。
批評家往往“眼高手低”,只有像瓦雷里、艾略特那樣的大家,才能將自己的創作與評論結合得那麼完美。因此,我只以一個朋友、一個讀者、一個隨筆作者的身份,探索或構思“我自己的”東盪子。而且是按“我自己的”方式,也就是創作(隨筆)的方式。
2013年10月11日,200多位從不同方向奔赴增城的詩人作家和媒體朋友,沉痛參加詩人東盪子的遺體告別儀式。現場我想到的心聯是:詩人無情,怎麼說走就走;朋友有意,如何渡人渡己。
這讓我想起2006年我們工作和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有一次朋友請他喝酒,回來的路上,東盪子突然跌倒在自己的腳下。我想拉他一把,他說沒事,就繼續走路。死對他而言,彷彿一把失手的瓢跌落時“砰”地一聲那麼簡單。
但詩人之死,還是宛如電擊,一下子把我“電”醒了。
2014年春節前後,我便貓在永安約,集中精力進行隨筆寫作。
不料到了4月,當我寫到《雜言十篇》時,竟冒出一些關於東盪子的片段。再次被“電”到,彷彿是一種召喚。終於忍不住構思,想寫一本有關東盪子的書。圖騰這個概念,再次在我的血液中遊盪。
6月中旬,終於把本書的《創作提綱》改定,初步理出一條線索:本能---創造---圖騰。結合東盪子提出的人詩合一主張,我又找到兩個關鍵性的詞:“理想”與“一體化”。美學線索與這兩個概念一整合,人詩一體化寫作模式便呼之欲出。這裡的“人”,代表一種生活方式;這裡的“詩”,代表一種寫作方式。“人詩一體化寫作”,簡稱“一體化寫作”。加上“理想圖騰”與“精神復興”,本書至此基本“定性”了。
本來計劃四個月的創作時間,沒想到只用了20天,我的隨筆《圖騰集》便告完成。事實上,我能為盪子做的事不多,我很慚愧。幾個月前,我曾對金明兄說過這話。
但我也暗下決心,在“一體化寫作”的探尋中,雖望塵莫及,仍願選擇這條路試着走下去。盪子,詩歌精神既化為圖騰,阿斯加將使你活在一切時代呵。
2014年6月30日於永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