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覺得自己真的還是不習慣笑容的顏色,半夜。那鏡子里,自己不清晰的臉面。
很多都在慶幸回憶的模糊,不需要清晰的印記來划刻每一個腳印,隱身沉默里。也許我是耐不住寂寞的,會找一些乾淨的文字,來繼續我半途而廢的喜好。還有帶着安靜的相冊,來規劃不曾觸摸旅途,會想象一些很任性的舉動。
那是我以前的名字,安叫得最親熱,她說,伊,你好!我會靠着窗子,奢望那被門窗拒絕的陽光,能融合在我沒有溫度的血液里。安會捂着下巴,然後綻開那長長的睫毛,認真得像個剛生長的苔蘚,蜷縮在我的角落裡。她說不習慣我眼神所停留的味道,她會伸出雙手,然後做類似於懶腰的舒展。
安說不期待故事會電視劇一樣肥皂,用力撮就會冒出很多很多的無聊泡泡。她不習慣做個主角,但她經常會對着那些老套的情劇掉着眼淚,她預言她自己不屬於愛情。擦掉眼淚以後,她會睡在瓊斯的音樂里,她說她會夢到送給她哈根達斯的美國男子,她抱着腿,她說如果有黑色的惡魔來臨,她能第一時間KISS他。
這裡的天空再也不着顏色,太多時候,我總能看到安很自由的和那些男生約會。就好像在夢境里虛游,我們的直線不再交叉,她說她想的是我。我只是抿嘴一笑,安,別忘了,我的嘴巴和你一樣性感。
凡是第一個被安拉進來的男人。像海一樣的深邃眸子,我只能這樣形容。
我拋開了自己的獨立時空,安像偷吃巧克力一樣遮住凡的眼睛,我把煙掐掉,突然有點討厭這些詼諧的情調。藍色的煙嘴上,塗滿了我寂寞的怨言,被扭癟在煙灰缸。發覺感情突然窒息,那些堆着的沉默的灰塵,再也感覺不出生活的韻味。
我也很難再找到乾淨的意義,很少去精心每天,每個地方都好像逗留了我的疑惑。安總喜歡在冬天談一場戀愛,她說,只有冬天,才能保證自己的乾淨,不火熱。她和我一樣喜歡耗開桶子裡面的冰塊,然後用那冰冷的水洗澡。我記得,那白色的浴缸,在每次接觸我皮膚的時候,我都會戰慄出大堆得疙瘩。然後在安得尖叫里,再將冰冷突襲全身,是的,我們紫色的嘴唇。
凡會每次都會將安從冰冷的浴缸里撈出來,然後用那溫暖,來斷色安發紫的嘴唇。我還是一個人,不開空調,只是在被窩裡安靜的蜷縮,然後發抖。安說我像個男孩,一個怪異的男孩。
很少再穿黑色的腿襪,喜歡上了沐浴在早晨的紅旗廣場。安喜歡在背後抱住凡的腰,凡會回頭,去舔安那黑色的髮絲。我記得那陽光照在我慘白的臉龐,定住了這個城市的寂寞,期待一個無所謂的結局,安,這樣說。
凡離開的有點倉促,至少在我設想里,在安的世界里,這是不允許的出軌。那晚,我第一次陪安去那個黑色的酒吧搖滾一下,安穿着黑色蕾絲上衣。直到酒吧打烊的時候,安才停止她那寂寞而歇斯底里的舞姿。
我看着幽怨的天色,帶着陌生的雨滴,吹亂了安精心製作的髮飾。
安不停嘟噥着要睡我的床,她說她喜歡我黑色的床,然後還有上面七個白色的星期天,還有,我身上特殊的體味。
然後她真的睡了。
去拿安眠藥的時候是在凌晨,我習慣這個藥味,能扼殺我的失眠。凡回來的也很倉促,他抱着我,睡在安的白色床上。一些必然的荒唐,我突然發覺自己很適應他的每一次小心的撫摸,像冬天洗冷水澡一樣。有點像惡魔一樣的天使,凡用那海一樣的眼睛,將我帶入那些令人窒息的高潮。
凡說我們只是前言,沒有續本。我彷彿是聽到的。
那黑色的箱子被凡帶走了,我看着被打翻的安眠藥,然後時針指在09年9月19日19點。
是的,前言。安,安靜的睡在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