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覺得那些曾經認為的所謂的好文章現在不過是些文藝腔的盤旋罷了,既無民國文人的憂思與趣味,也無當代的文風。個人的人生體驗與深思更是罕見。不過那些文章的確令自己心生澎湃過,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可感念一番的地方的。畢竟來說文字也傳達着一種情緒,那些情緒在文字里遊盪並存在着。文字里的內容深淺不一,惟其如是如今念及起來有些殘存在記憶里的片段,再次相逢也會有着一種隔閡之感。也正是這種隔閡之感才生髮審視之心。
縱然,對於言語來說,傳達的力度往往在實用那裡受阻。關於這點從歷史之中可以發現影子,直到後來在精神的激流里思想有所蠕動之後才時隱時現漸而銷聲匿跡。一路走來從文字貧乏的表達到自覺的意識逐漸覺醒再到個人對自我生命與生活的體驗涉及深刻的自行,無論是清峻爽目或是優美堅毅之文還是閑情睿智之思皆耕耘於各自之心靈。這種不受約束肆無忌憚的言語表達在文體的變革之下得到了放縱,脫去了五四時期的遺風與掙脫了舊文學的束縛,在思想上獲得了自由,在表達上更是趨於放蕩不羈之態。儘管如此,但關注社會現實問題亘古不變一直是困惑每一個表達者的問題,他們並沒有逃離社會現實,而是在與介於國家利益與自我實現之間作出鬥爭,有的甚至於把自己切身的經歷轉化為生命的緊張,但是對於一個真正的苦難承受者來說沒有一個倖免過苦難的煙火,極富盛名的譬如張承志與周國平,張承志以其沉鬱又優美的筆法點燃着苦難熊熊火焰,在苦難的另一端尋找最聖潔的生命。而周國平則是在人生的哲思之中感到了靈與肉的緊張,生命在心靈里得到拷問。當然,對於苦難的陳述與申張大有人在,比如筆法極其荒誕的余華,魔幻與現實主義與歷史相結合的莫言,在沖淡現實之間遊走卻又以一個戲中小丑的角色對現實的熱潮冷風的王小波等等。
在文體的形式上原本的格局也逐漸隨着思想與文體的自由後有了翻雲覆雨的改變,繼魯迅之後雖有繼承其文體的,即便在表達方式上只能夠發現些許蛛絲馬跡,但其中所傳達思想的方式一定受到了魯迅的輻射。只是或多或少的問題罷了。但時至今日或許再稍前一些年日,魯迅式的文體或是思想如今已是銷息了。這並不是魯迅式的文體好與不好的問題,而是一個時代在變化,一種新問題的產生。新式文體的誕生並沒有剝去了對現實的思考,反而在某種程度上更貼近現實,更能夠窺見現實之本質。鑒於此諸多的作家已然順應這麼一個潮流與機會形成各自的文體尋找到自己的讀者,用自己最自由的文字表達在生活那裡得到確認而尋找到對生活的一種信仰。在這麼一個潮流之下安妮寶貝以及祝勇等等一大批人不斷湧現,在文學之中走向讀者,默默地書寫並探索人內心為人安身立命。
文體是一個時代精神的縮影,文字是一個時代文明的遺產。而這兩者剛好被一個作家所承載着,時代會造就一種格局,這種格局就會迫使新文體的產生,自然文字在這種時候也不會錯失良機,或許可能還佔了上風。自從網絡寫作開放並得到普及之後,文體的自由化更是可見一斑了,文字的創新更是層出不窮。各自為戰獨樹一幟地開創着自己的先河,文體沒有了一個統一的標準,文字似乎失去了規範,接着便是思想獲得了自由。在網絡寫作的平台之上,新詞彙的產生已是屢見不鮮了,諸多詞彙對於大多外界人士已經無法能夠理解,只是在圈內交流知道罷了,這種新詞彙的誕生能否延續着它的生命往後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從歷史的經驗來看,頂多也不過一時之風罷了,風過了一切一如既往地平靜,也成不了多少氣候。不過對於寫作的開放與自由化似乎是時代發展下的必然趨勢了。
即便是寫作與思想的自由化獲得了史無前例的解放,但又似乎沒有不沾染點舊文化的風習的。文章里的厚重感還是時隱時現的。這種厚重之感大概源於古文學的修養,表達的力度是深淺的不一而已。有的甚至於思想殘缺不全,難以閃爍出智慧的光芒,在對現實問題的呼應之上更是慘絕人寰。時日一久便造成了精神的空白,填補這種空白在文字那裡又必然受阻,好在沒有終止掉能夠填補的可能。於這其中散文的漸變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凡大多執筆之人都或多或少地了解曾經的散文是何其的僵化制義,似乎與八股文化有着不可分割的瓜葛,這大概是民國初期左右的事了,繼之之後諸多雜誌的出現引起了散文的流變。脫去了舊文化的風塵,掙脫了八股文化的束縛之後散文可謂是得到了空前的推進與發展。大多作家可以在自我的思想世界里徜徉,感受思考的快樂。無論是在現實問題上還是在理想主義之上都在智慧那裡獲得快樂。於此之時也尚存憂患之意識,對於自己的歷史或許來說或許常常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可終歸來說,散文的日新月異是可見一斑的,尤其是如今的散文更是五花八門,才質低劣,無思想也無藝術可言。吟風弄月成了一個勢在趨勢。這或許與時代的經濟基礎有關吧,但如今的上層建築為何如此低劣,這倒是值得奇怪與深思的問題。莫非遺產出了問題?
我們在繼承着前輩的遺產之時往往忽略了遺產的真正的價值,以為各自為戰一意孤行地開闢出一條別具一格的文學道路來就獲得成功了,以為找到了新的路途。其實不然,因為任何道路的開闢與流通必須要有承載的東西,而前輩的遺產正是這承載之物。也即是說丟棄掉遺產就註定一貧如洗而終究走投無路,但是擁有了遺產並不代錶停滯不前,只是為創新提供了條件。從歷史的進程來回看,遺產是一直都在創造着的,就像歷史一樣被繼承與無法更改。只是在參照之餘有着創造的餘地。
總之而言,繼承並用好遺產之人必定就有福了,至於文學的話還得自己在荒蕪之地走出自己的路子來,如此在路上也算不辜負前輩們的期望了,其它之事也便有了着落。因此,對於每一個青年一代都無不肩負着歷史與創造歷史的重任。在重任的鞭策之下尋找起出路並在路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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