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過園林工人割草的人都知道，如果你要判斷他割草的好壞或技術的高低，只需看他身後的這片草地是否平整，是否如一塊綠色的地毯般光潔。倘若草地呈現一塊一塊的高低狀或突兀的過渡狀，肯定會對此工的工作大打折扣。草地以平整為美，除非荒草地，那是充滿野性的生機，自然另當別論，一般的人家、公園的草地無一例外地要求它們能夠體現平坦和整齊劃一的樣子，在一些草地豐盈的地方常將割草作為一門專業的工作和技術來對待的。
它與育人有哪關係？自然這是兩種不相關的東西，然而現在我們的育人卻很有點像割草的味道。學生培養出來的樣子幾乎都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似乎都剃着那樣的頭，都長着那樣的臉，都有着一樣的志氣和抱負，甚至思想方式都差不多。這與班級化教育不無關係，但更與我們教育體制中的一些制度和方法密不可分。
我們的教學體制中很有那種劃一的感覺，從高考的劃一，到各種教材的劃一，從學生習慣要求的劃一，到教學方式方法的劃一，從人才競爭的劃一到考試錄用的劃一，都在為建立一種統一的規範的同時又是呆板的模式而努力。最好就是讓人能夠看到像綠草地一樣的一批的學生按照他們的培養模式不斷地成長，既能保證整個社會的全面發展，又不致於讓一些“草”長得過快而影響風景，成為另類。所以，教育上經常做的一件事就是“修剪”。學生有什麼出格的事了，有什麼不同一般的舉動了，有了異常的表現了，就如同雜草之於草地一般不和諧，便會遭到刪刈。
我們的教育需要這樣的一致，這主要是便於管理，也較宜於觀賞。從我們最小的小學生開始做起的一些活動就是如此，比方說“坐端正”，它就會有一系列非常清楚的要求和規範，還有相應的歌謠輔助記憶，還有一定時間的考核來強化和鞏固他們的這種行為，什麼“小手放放好，小腳並併攏，小耳朵聽仔細，小眼睛……”就是我們小時候的規範。我們從來沒有考慮過不這樣做會怎麼樣，大概老師們也都沒有想過或不敢想像沒有這樣做會怎麼樣的問題。及至後來到小學的中高年級，他們便被一個個日常考核所束縛。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思想指導下，孩子總在這些“規矩”中養成了“方圓”，成為教育者所希望他們成為的那樣了。人的質疑精神和創新精神卻在這些統一中漸漸地消失。
我覺得我也是一個“割草”式的老師，因為這樣來得便捷、來得高效，如果這麼多人都能乖乖地聽話的話，那麼我用三十分鐘就可以把課講完，再看看他們的答案，也可以是很正確的，但也正為這種思想，也就泯滅了不少孩子的思想火花。單純地追求那樣的和諧，其實只是表面文章而已，在每個人的內心中的那種壓抑更是不可理喻。
人是有個性的，我真希望我們做老師的能常“變臉”，使自己燦爛的一面留給學生，智慧的一面留給學生吧！我更希望我們能收穫成功和希望，而不僅僅是孩子們的整齊劃一。
（時2006-11-6）
割草與育人（教師手記之406） 標籤：手記作文 育人作文 窮人（續寫）作文 教師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