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爺爺和我的外婆同齡,剛過六十花甲,馬型臉上濃密的灰白眉毛下,一雙眼睛露出剛毅和友善的光芒,他身板硬朗,干起活來乾淨利落,是個勤快的老人,他很有親和力,院里的人都喜歡圍坐在他的門前,和他談天說地,道古論今。
打掃院里衛生和看護小院是劉爺爺的工作。劉爺爺對工作認真負責,一絲不苟。把我們的小院徹底變了樣。過去的小院“果皮到處是,紙屑滿天飛,蚊蟲嗡嗡叫,好似垃圾堆。隔三岔五車被盜,愁眉苦臉不思歸。”如今的小院“地上乾乾淨淨,扶欄光光溜溜,綠樹紅花掩映,蝴蝶蜻蜓翻飛。買了摩托置小車,安居樂業賽神仙”。
劉爺爺除了做好分內的事,還樂於助人。去年冬天,我媽媽單位分給她40斤草魚。麻木把魚運到了小院門口,媽媽正要搬魚袋,劉爺爺見狀一個箭步搶上去,把整袋魚搬了下來,頓時他的棉衣被魚水浸濕了一大塊。媽媽不好意思,連聲說“謝謝!”劉爺爺擺了擺手說:“不用謝,弄髒了你的新呢絨大衣損失可就大了!”媽媽瞧了瞧魚袋,鼓脹脹的魚袋濕漉漉的,像一個醜陋的怪物躺在地上。媽媽皺着眉頭說:“天色太晚了,魚就擱在您這兒,等明天早晨我再運到菜市場叫人腌。”劉爺爺趕緊說:“那多麻煩,我沒事做,就交給我辦吧。”話音未落,就“呼哧”扯開了袋口,提起袋底猛地朝下一抖,七八條大草魚“嘩啦”一下散落在地,霎時一股難聞的魚腥味瀰漫開來。劉爺爺從屋裡拿來砧板,刀和盆子,對愣在一旁的媽媽說:“你快回去做晚飯吧,孩子還餓着呢。”媽媽喜滋滋地上樓做飯去了,我站在劉爺爺身邊看他腌魚。他熟練地颳去魚鱗,從魚背上劃開一刀,剖開了魚肚皮,揀出魚內臟,把魚內臟分類放好,然後切去魚頭,用干抹布抹了抹魚身,又從屋裡拿來鹽,一邊把鹽把鹽均勻地抹在魚身上,一邊對我說:“鹽不能隨便撒,10斤魚撒4兩鹽,腌的魚才會不咸不淡。”他把腌好的魚放在盆子里,朝手裡呵了呵熱氣,接着又拿起第二條魚……夜幕降臨了,劉爺爺拉亮了門燈,在橘黃色的燈光下,在“嗖嗖”的冷風中,他不停地忙碌着,他的臉和手凍得通紅通紅,我趕緊躲在暖烘烘的屋裡,看着這一切,眼前浮現出劉爺爺幫院里人們做事的情景:賣廢品,修竹床,送涼茶,抱小孩,買菜……劉爺爺,你做的好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是我們院里54戶人家共有的爺爺啊!
你說,我們的門衛劉爺爺難道不值得尊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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