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孑然行奔走在回家的路上。
遠處的路面一直埋沒在白色嗆光的視線里,路的兩旁是濃密的樹投下來的斑駁的陰影,像鋪在白色柏油路面上的一層十分耀眼的碎金子,撲朔迷離。我們總是這樣不會知道我們將要到達的站點是什麼風景,我們只知道,我們要學會在這個陌生的風景中,一起和風景熟悉着,然後漸漸遺忘的可以改變成陌生的樣子。
我知道,這座小城,夏天就快要到來了,春姑娘走的時候,會不會是昨天白色情人節最後的裙擺,把雲絲巾跟着暖風也一起帶走了,臉頰劃過的熱風,都是滾滾的一股熱浪,就像要硬生生的抽干皮膚上所有的水分,不,更彷彿像是要掀翻這整座城市一樣。樹枝上的樹葉也被颳得嘩嘩直作響,像是在宣洩抱怨這個悶熱的夏天,來得是如此的不進情意。
五月剛過,這裡已經很少能聽見知了的聲音了。好懷戀以前的夏天剛到來的時候,到處都是知了不斷的應和着伴奏,帶我走過年少輕狂。
這裡,已經連續乾旱3年了。
所有暴晒在太陽下的土地已經出現了輕微的龜裂,但天絲毫還是沒有要下雨的意思。所有地里的農作物全部像打了焉一樣無精打採的低垂着,像是吹一陣狂風就能連根拔起。地窖里儲蓄的水,僅僅只能供一個月了。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堅持多久。誰來救救我們呢?
政府每天會派人拉一車水來,每家每戶都只能人均一桶,洗臉、洗衣服、淘菜、煮飯、飲用,光靠那桶水過活,固然顯得有些狼狽,但我們已經全然不顧了。
你無法想象,你也不能想象得出。一個人要真正體會到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才會知道後悔。
剛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提着水桶慢吞吞的走向地窖邊,搬開重重的木板,我聞到了一股來自水的清新涼爽的味道。我放下水桶,好久之後才使勁猛提,提到井邊的時候,我驀地發現,已經是一半沙一半水了。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好多清澈的水不斷的從乾涸的井中汩汩冒出。
有人說過,當天晚上的星星若是稀少的話,那隔天一定會下大雨。反之,則還是晴天。
而現在窗外,依舊繁星滿天。
四年級:刀王【鄭旭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