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着，打在身上，燕全然不顧。在她看來，所有的驕傲都凝結於她手中的那張紙——省重點中學的錄取通知書。雨在唱歌，風在跳舞。
與燕家隔河相望有一棵古樹。燕是喜歡樹的，尤其是這棵兩人才能合抱的樹，載滿了燕的夢想，燕的期望。
離家求學的那一天，燕特地跑到這棵大樹下，深情地望着它，摸着它的古樹皮，她仰頭向上望，透過微黃的樹葉，她看到了絲絲陽光，她堅信，她會像這棵樹一樣，越來越壯大。
她背上了行囊，踏上了遠途。
……
半年之後，同樣是雨日，但寒了許多。風呼嘯着，橫掃着大地，吹得燕直打哆嗦。燕哭了，但不是因這寒風，成績才是她傷心的本源。她帶着希望而去，卻抱着失望而歸。她努力過，奮鬥過，得到的卻是一張紅筆寫滿的成績單，她找不到失敗的原因，更打不到振作的理由！
她回到家，抱着被褥哭了一夜，她想到了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誓言，和自己結伴同行的那棵大樹，她無奈地搖搖頭。她想起了家鄉人常說的一句話：“女孩上了高中后，智力開始下降。”她似乎有些承認了。
第二天，烏雲全散了，陽光灑在每一寸土地上。燕佇立遠望，突然發現河對岸的那棵古樹不見了，留下的只是一米來高的木樁，她急忙向它奔去……
顯然，這棵大樹是被昨晚的大風颳倒的，光禿禿的樹枝佔地很大面積。她走近，彎下腰來輕輕地撫摸着樹榦，她抽咽着，抬頭卻猛然發現，樹榦是空的。
樹榦是空的！
燕豁然了，兩人才能合抱的樹只是因為心是空的，便如此容易被擊倒！
第二年，燕又起程了，然而這次，在她的書包里，滿載的是希望，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