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脆弱無關的美麗
我忽然發現,原來哭,竟也可以如此美麗————題記
在我沒遇到那位在公共汽車上嚎啕大哭的母親之前,我總是這樣認為:舉止優雅、談吐得當、外表脫俗大方、性格溫和善良、心靈純潔美好,方是美麗的。然而,相反的是,那位與我的審美標準不沾邊的母親,身上卻閃爍着可愛的美麗的光環。
真的,她臉上的點點淚光,就是證明。
在返校去的公共汽車上,我被擁擠的人群推到了她的座位前。老實說,我很早就注意到她了——懷中抱着一個似乎熟睡的嬰兒,幾分着急的神情寫在她蒼白的臉上。她不大在意周圍的事物,只是低頭侍弄着襁褓里的小寶寶。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她有些特別,卻又說不出不同之處。突然的急剎車,讓我失去重心,朝小寶寶砸去。正在慌亂中,我的肩頭被一隻手狠狠地推了一下,確切地說,是被狠狠地抓了一下。我驚詫地朝她看去,正好迎上她那包含驚恐與憤怒的眼神,我更加迷惑了,無法明白她那粗魯的動作與奇怪的眼神,是為了什麼。
繼而,她開始抹眼淚。我不禁猜想,莫是位神經質媽媽吧?
她似乎很不能忍受車有一點點小停頓,上下車的人,因有東西要搬等之類的原因,耽誤一點兒時間,她就着急地嘆着氣,表示抗議。她那哀傷與不滿的嘆氣聲,讓我們心裡發堵。然而,這卻又是很有用的。
突然,她失聲痛哭起來,她那尖唳的哭聲,似乎要把人的心臟給揉破,撕碎。我心驚肉跳地怔着,不知所措地盯着她和寶寶。然而,當我的目光落在寶寶的臉上時,我想我明白了,寶寶那“熟睡”的小臉上,寫滿了安祥與寧靜,與年輕母親的哭喊形成鮮明的對比。年輕母親開始瘋狂地親吻寶寶,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下來,落在寶寶的小臉上,滑過寶寶緊閉着的眼睛和嘴巴,流淌到襁褓里去……。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看着她痛苦地哭着,瘋狂地親吻着,把眼淚與鼻涕塗滿寶寶的小臉,沒有嘲笑與不眉,只是臉上都寫滿了沉重與嚴肅。
心酸與感動交織的情感在我的心底洶湧澎湃着。那位被重病的寶寶逼瘋了的母親,被母愛煎熬瘋了的母親,感動了全車的人。車內一直安靜着,沒有人要求下車,同樣,也沒有人再上來。就這樣,小小的公共汽車,載着沉甸甸愛與美麗,飛馳着,飛馳着……
我默默地祈禱着。是為了那不幸的幸福寶寶及那脆弱而偉大的母親。我發誓寶寶一定會健康成長的,因為他有位美麗媽媽。
是的,我們叫她美麗的媽媽。如果,那天,你恰巧也在那輛愛的車上,你就會幸運地看到那位美麗母親的美。
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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