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看到這樣的一則故事:在一大型機械化養雞場里,成千上萬隻產蛋雞擠在籠子里,籠子小得讓它們無法轉身,雞籠前的自動傳送帶給它們帶來食物,而身後的傳送帶則帶走它們剛下的蛋。在籠外不遠處有十幾隻四處遊盪的雞,可不能小看這些“漏網之魚”,如果沒有這些自由活動的“魚兒”,其他的雞會因神經過度緊張而停止下蛋,甚至會死掉。
我想到我們這些學生的生活方式和這籠子里的產蛋雞相當相似。學校就像一個大籠子,把我們與外面的世界隔離開來,我們好像從三五歲起都生活在籠子里,像一隻只被圍困的雞,看着某些漏網之魚在冒險,在追求五彩繽紛的夢,在享受自由帶來的快樂,甚至我們只能透過高高的圍牆去聆聽外面的喧囂。
而高三就像一個更小的籠子,把原來狹小的空間再次分割,最後只剩下方寸之地,每天,我們都是從宿舍走向餐廳而後是教學樓,如此循環反覆着,而這三個“點”之間本有的活動和休息,就像一堆垃圾文件一樣被我們從校園生活這塊超大容量的硬盤中永久“刪除”,所謂的“百草園”,最多只是在學堂上“欣賞欣賞”而已;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大堆的課本、作業和試卷,還有的便是籠子里因生存空間而發生的戰爭。
其實早在多年前,我就開始厭倦這種像一潭死水一樣低調,毫無激情可言的生活,但是父母認為其他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於是我就像祥林嫂拒進賀老六洞房,哭哭啼啼以死抗爭中進了籠子,魯迅先生還可以說“Ade,我的蟋蟀們!Ade,我的覆盆子和木蓮們!”,而我們呢,對這些神奇的動植物,是從不知道何謂感情,更無從談起什麼戀愛!但是,在我的腦海深處總是若隱若現地浮着一種莫名的期望,它在我即將要崩潰的時候支撐着我,使我像傳送帶前的雞一樣,不至於在瞬間轟然倒下。或許直到多年後的今天我才明白,這種莫名的期望,同那些產蛋雞的渴望是別無二致的。
為何我們總不能擺脫這些大大小小的籠子的束縛呢?那隻能說我們缺少一種魄力,一種與籠子抗爭的魄力,一種敢於冒險的魄力。剎那間,我覺得世界上有兩種不同生活狀態的雞,一種活在狹小的籠子裡邊吃喝不愁,而另一種則是自由自在地享受艱辛的生活。雞猶如此,人何以堪!
我想我們要做的應該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