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落的向窗外望去,天特藍,就像沒有加一點水稀釋的靛青葉;特綠,就像用濃墨洗過。手中的那張試卷被緊握在手中,發出低沉的呻吟。許久沒剪過的指甲,嵌入手掌中,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終於,緩緩響起《蟲不知》的音樂。整節課,空氣就像一片被太陽曬很燙的深海,無邊無際。我就在那深海,氣悶、煩躁,每一次呼吸都會讓人心肺胃被吸入的熱氣、刺痛。我感到自己沉,一直沉,沉到海底。漸冷的海水冷卻我滿腔的熱情,稀薄的空氣讓我無法呼吸。我呼喊,聲音溶化在海水裡。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出教室。我什麼都不想聽到,只想獨自一人靜靜。
出教學樓的時候,起了一陣風,把些許沙子吹入了我的眼睛,有股酸酸地氣息在鼻間遊走,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我毫無目標,漫無邊際地走在一條邊上栽着稀疏的那已是殘根敗柳的樹的路上。我算什麼?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並不值得憐憫的失敗者,就像《山泉》中的費洛卡特。
突然,一線光芒射進我的瞳孔,模糊的,遙遠的……
風肆無忌憚的刮著,站在一棵花樹下,一縷飛花從眼前飄落,我想用手去托住它的軀體,而它的鮮艷刺痛了我的眼睛,它從我的指縫間滑落下去,化作春泥。
它的凋零沒有一絲痛苦的掙扎,有如它生時的洒脫和平靜,落紅為樹的燦爛而生,為樹的長青而死。它坦然面對命運,從未絕望過,它要向世人證明它——即使生命最後一刻,也會死的燦爛。
我輕輕地笑了,似乎明白了什麼,心也釋懷了。我想起泰戈爾的一句話:“天空不留下鳥的痕迹,但我已飛過。”
我什麼都不再去想,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