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點點
一抹斜陽劃過天邊,恍惚間,我心跳加速:“哦,這原來就是我跟你之間的距離吧!”
你愛和一群男生打籃球,在操場上揮汗如淋。有不少女生為你吶喊助威,你也因此變得亢奮起來,而我只是若無其事地走開,這時你匆匆向我看了一眼,然後又繼續打球。
你愛和一群漂亮的女生開玩笑,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就已經開懷大笑。那爽朗的笑聲和你凹陷的酒窩形成一道風景線,令那些女生陶醉不已。而你轉過側臉,看我的表情,我卻只是笑笑。
你愛在考試的時候抬頭望天花板,一雙空洞的眼睛彷彿是跌進了恆河。你四處張望,看見我在冥思苦想,手中停下的筆也在此刻轉動起來。
你愛在下課後說老師的壞話,然後總是笑笑。有時不小心被老師聽到,被喊進辦公室做俯卧撐。等到回來時已是滿頭大汗,而我連頭也不抬一下,繼續埋頭做題,你也只好頹然坐下。
你愛和一群所謂的好朋友在廁所學大人抽煙,然後在我面前假裝吞雲吐霧,十分愜意的樣子。我裝作沒看見,你也只好作罷,後來老師對這事有所察覺,你在那個狂熱的午後,平靜地問我該不該向老師坦白?我隻字不語,只是看着你。你眉宇之間滲透出一種冷氣,讓我的心涼了半截,我擺了擺頭。從老師辦公室傳來訓斥你的聲音,而我只是屏住呼吸。
你愛和其他班上的人聚會,非要拉着我去。我想在家複習功課,而你卻一本正經地說在家憋壞了不好。最後我還是拒絕了你。你的背影和那抹斜陽交融在一起,像一個無助的人在沙漠里航行。
你愛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聚集在校門口正大光明地等某個漂亮女孩。看見了我,也只是不屑的表情。這次,我主動走到你面前,交給你一封信。然後,假裝鎮定地走好每一步遠離你的路。
我偷偷躲在某個路口看你,因為我不想早點回家再去背那些枯燥的八股文,雖然這比起在你面前假裝不在意要簡單得多。
我看見你眉頭緊鎖,你看那封信的時間好比我渾渾噩噩過的那幾天一般長。我看見你的雙手艱難地從信上拿開,然後就真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了……
你還是走了,離開了這個有我的校園。
正如我意料之中,那封信起了作用。我本以為你可以像被老師罰做俯卧撐時那樣堅持,像被老師訓斥后假裝滿不在乎時那樣樂觀。
可終究還是我錯了。
畢竟我們不是一路的,如果我能在你打籃球時給你鼓勵,在你講笑話是給你支持,在你考試是給你動力,在你講老師壞話時給你提醒,在你抽煙時給你忠告,在你問我時給你答案,在你邀請我時給你肯定,在你不屑時看我時給你微笑,或許你也不會走……
可是那道坎我始終邁不過來,好學生與壞學生之間的距離感成為我越背越重的殼。最後,我為了你的未來,我的前程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我希望你走,不要影響我!不要給我壓力與負擔!不要假裝在我面前耍帥,不要在我面前講一些無聊幼稚的笑話,不要在我面前表現出你對考試不屑一顧的樣子,不要在我面前詆毀老師的形象,不要在我面前假裝你會抽煙,不要在我面前說背書背多了沒用,不要在面前等某個女孩,好像故意要讓我吃醋似的。你要弄明白,我們之間是有差距的!”
似乎這些語句深深刺痛了你的心,抑或許你也明白現在這個時候不是用來談情說愛的,所以你選擇了離開,帶着這些沉重的記憶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中……
是不是我們彼此的心再靠近一點點,就會有不同結局呢?我問那抹斜陽,而他也像我以前對你一樣,隻字不語。“哦,這原來就是我跟你之間的距離吧!”
初三:劉力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