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柿子樹和預想的一樣,沒有開花。
一米左右的柿子樹,一排排的立在小區的花園裡。金黃的秋天,樹上墜着的是我一步一步漸漸遠去的童年,是無數幸福的後身。記得這些樹,是奶奶活着時,帶着笑撒着汗親手栽種在這兒。轉眼間也已經碩果累累。
她說過,柿子樹是種有靈性的樹。每每到需要給柿子樹施肥時,她便用各種髮式打發掉小區的林業工,自己動手。蒼老的背影在夕陽下漸漸抬起,提着手中的小水桶,知足的笑一笑。
最近放學,坐在車裡路過這些樹,都會看到很多小孩子在摘柿子。更有甚者,津津有味地已經送入嘴中。見到這些,不但沒有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感覺,反到心生喜悅。進而更多的是欣慰,不是替我,是替給予這些樹生命的人。我深知再也看不到那越發蒼老的身影,可也確信她早已掛在了我眼前的樹上,含在了孩子們的口中。柿子甜美的口感,是她最美最年輕的笑。
生命走到最後還不免留下一些遺憾,這麼久了,我一直記着,有一個人,一個本該第一個享受這人間美味的人,卻還未曾與這些小精靈謀面。
想到這兒,心裡酸酸的。
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藉著隱約退去的月色走出家門,伴着逐漸刺眼的陽光回來,手裡多了一兜裝的滿滿的柿子。“離開一年了,柿子都黃了。”像背台詞似的,我一邊換衣服一邊念叨着這句話,打算着,就把這句話告訴她,讓她知道,那個讓她操白了無數黑髮的男孩,已褪去了羞澀。
見到了她,她和我對視,那雙眼仍舊慈祥,嘴角上挑着的微笑。我把一兜柿子放在她面前,原本已經嚼爛了的“台詞”哽咽着說不出來。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給您送柿子來了。”
才發現,原來生活和電視劇根本無法連接,電視里演的此時不應該是深沉的對視着墓前那個人,嘴裡成熟的說著一些話嗎?或是嚎啕大哭么?可現實哪裡是這樣?
我還是學着電視里的樣子,坐在了她身邊。跟她講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把苦樂憂愁通通的傾訴給她。不過我覺得她可能更感興趣的是那眼前兜柿子。我叫她吃,她不搭我。我就給她描述一群孩子摘柿子的場景,她就笑。我告訴她,今年柿子樹沒開花。她笑我傻,柿子樹本來就不能開花。可她不懂,這滿園的樹其實真的可以開花,但只是為她一個人,她說的沒錯,柿子樹是有靈性。
回到小區路過栽種着柿子樹的花園,見到滿園的秋日風情,拉出了思緒,走穿了這條思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