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留着我們共同走過的痕迹和訴說。——題記
我認識你,是在進初中的第一天競選班委時。呵呵,你一身素衣,站在台上扭忸怩怩,象個小男孩。哦,不,小男孩不都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闖勁嗎,咋在你身上看不見呢?你右手總是搭在左手臂上,或許想掩蓋內心的緊張吧。(直到現在你還保留着這個姿勢)瞧你一臉的羞澀和靦腆,我都擔心你是否能競選成功,出乎意料的是你竟獲得了全班的半數票,力壓群雄,獲得了勞動委員的官職,真的“不可思議”,那一刻,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其實也並不是不可思議,這完全是你的“俊貌”贏得了這些選票。不是說你有唐伯虎的風流倜儻,也不是說你有周渝的羽扇綸巾,更不是說你有當代青少年的時尚容貌,而是因為你那種清新、自然、本真的自我讓我們城市孩子有一種新鮮感,咳,說白了就是一副老實相,哪象我,別人都說我長得“有損市容,上了電視都降低收視率”。我猜想大家把班級最臟最累的活——勞動委員給你當,因為他們知道老實人不耍心眼,實誠肯幹嘛。當然這也是我投票給你的原因,後來我也沒有後悔當初的想法。直到你要走的那一刻,你已經用勤勞苦幹,不怕臟累的“老黃牛”精神贏得了同學的一直好評,也證明了當初同學們選擇的正確。
打那以後,我就和你做了同桌,我倆將前座的潘可名一起自嘲為“三賤客”。 中午,我們一起相約到操場遊盪,說著大城小事,“私房閑話”,似乎要把少年的秘密全部宣洩給腳下的操場。我才知道你原來是四川巴中來的,有一雙地地道道“農民的大手”,來常州已經七八年,也算是老常州了,偶爾說兩句常州話,外人還真聽不出與本地人說話有啥區別。我虛心向你請教四川話,可你卻諷刺我是帶着吳儂軟語的四川話,我一轉腔調說了句“幹啥子喲”,你又一本正經地點頭稱是,口裡還說著“孺子可教也”,我立刻給你了一頓“燜紅肉”,頃刻,一聲慘叫“響徹”校園。
彼此增加了了解后,你我更是形影不離。我數學有點“弱智”,可是虛榮心作怪,有時怯於向老李請教數學題目(誰叫我右大腦不發達呢),正好你也不會,於是我讓你當“替罪羊”,去向老李“請教”,結果你被老李罵得灰頭土臉,說這麼簡單的題目都不會,簡直是吃乾飯的,於是你灰溜溜的從辦公室一路小跑下來,決定自己解出來再和我講。其實這道題的確較難,你硬是解出來了給老李看,直到老李發話“恩,可以”,你才如釋負重,然後,你就又趕緊給我補起課來。
從前你下課總是和六班的四川老鄉劉遙一塊兒走的,不知是什麼原由,你提議和我一道放學回家,我有點受寵若驚,看你說得一本正經,我爽快的答應下來。記得那是你和我第一次在月光的淺照下走回家,你就向我敞開了心扉。我清楚地記得你說你父親是一名光榮的建築工人,我反問為啥是光榮的建築工人,你挺着胸脯指着不遠處說,這些房子60%都是四川老鄉建的,你的言語中透着作為四川人的驕傲。我想,也就四川人敢這麼拍着胸脯指着這高樓大廈說這棟房子是我造的,看來常州經濟的飛速發展還真得歸功於四川的農民工朋友呢,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汶川地震后,他們也能用自己的雙手創建美好的未來。
從那天起,我們就成了好友,成了知音。每天放學回家,我們一起在皎潔的月光下暢想未來,一起在月光下指點江山,一起在月光下激烈辯論,一起在月光下打鬧瘋玩。日子就在如水的月光中幸福地悄然流逝。
說了這麼多你的生活,應該談談你在課堂上的表現了。在課堂上,你和課間判若兩人,其他人下課生龍活虎,上課瘟雞一個,你卻與之相反。我每每看見你發言或提問時總要撓撓頭,把書緊放前胸,弄得像文革時學生把老毛《語錄》放在胸口表示對毛主席的忠誠一樣。有時答錯了就憨厚一笑,絲毫不在意周圍同學的笑聲。你最不在行的是英語了,記得有一次老虞讀了英文單詞是富士山(Mount Fuji),你一時耳背,轉頭咧着嘴問我“啥子貓的腹肌”我一愣,頓時噴飯。老李教到平面直角坐標系,有一個坐標是(-4,3),老李話出口就引起你豐富的聯想,又曰:“平面上咋有富士山。”我無語。鄙人只得說,你太有才了。
去年年底,你在放學路上對我說下學期要回四川讀書時,我一怔,只輕輕“哦”了一聲,沒有在意。當你去意已決,再次在放學路上鄭重其事與我說出這個決定時,我沉默了。但我仍每次問你下學期想幹啥職務,其實我就是想試圖挽留一下你,我不想讓你的決定變成事實。
每每看見天上的殘月,關於你的一切就像過電影一般在腦際中劃過。你真的是個淳樸的山裡孩子。你說小時候和夥伴爬樹摘果,下河抓魚,別提多快樂了。來到城市后,發現有個地方種了好多橘樹,少時的你頑皮勁上來了,就“噌噌”上了樹,結果硬被一位城管大叔拉了下來,說了諸多“道德”云云之類的話,打那之後,你終於知道了嘛叫道德。下河抓魚更別提了,那河“乾淨”得只有垃圾了。我一邊側耳傾聽,一邊好崇拜地望着你,似乎你的家鄉就是人間的“烏托邦”,月光淺淺地映在你眼裡,我彷彿看到了你對故鄉的深情牽挂,可是,我真的體會不出你對故鄉的那種深厚而又綿長的情感,這或許是城裡孩子的悲哀了。你說,離開家鄉那麼久了,都快忘了家鄉的味道和那一汪月亮了,我說這裡不是也有月亮嗎,你說月是故鄉的明。
09年1月17號,我永遠記得這個咱們分手的日子,你真的要走了,你我相處了才一年半,好多話還沒有來得及和你說,好多事還沒有來得及和你一起做,你卻要匆匆和我離別。在班上的歡送會上,大家一一給你贈言,你一一給以鼓掌回報,你知道“盛年不再來,今日難在晨”,你在努力收藏着屬於你的幸福。我是個很感性的人,但在上台給你留言說再見的時候,我剋制了自己,知道淚水說明不了什麼,只不過是強烈地表達一下內心的感受而已,我還是選擇用最理智的方式與你道了別,把我對你的感情都傾注在這篇短短的文章中(其實這是我在初中階段寫的最長的一篇文章了)。
你離開了,但其實又沒有離開,你只不過在另一個地方生活而已。可是,今天放學的歸途卻真真實實只有我一個人了。此刻,內心的寂寞和傷感又叫我向誰訴說?月亮?看來只有它了,記得你對我說過,要我多看看月亮。是啊,月是故鄉明,你去尋找故鄉的味道和心中的那一汪月亮了,只留下我獨自一人面對天上的那一輪明月悄悄落淚。你說讓我暫時忘了這份友誼,我不知你是何意,我只覺得失去了的東西是多麼可貴,是多麼叫人不舍。
我依舊會勇敢的闖蕩,因為月亮上有着咱們許下的諾言。我依然會深深的懷念,因為月亮見證了我們純潔的友情。
真的,難說再見。
指導老師
曹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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