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媽媽都對我訴說她的家鄉——谷林,我對谷林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嚮往,我是多麼的想揭開它那神秘的面紗。終於如我所願,過年時,我和家人一同踏上了前往谷林的路。
我們從凱口坐車到了一個叫“火盼”的地方,因為山路崎嶇,車已經開不進去了,我們都下車走路。我原以為走的是一般的泥路,讓我沒想到的是走了一段泥路后,居然要爬山,我曾與眾多的小夥伴們去登山,登的都是一些小山丘,所以我對登山也沒多大的驚奇。但是,當我來到了山腳下時,我才被山上那種本身的寒氣所震撼。山,是那樣的高;山,是那樣的大;山,是那樣的雄偉。
我還沉醉於山的壯麗景觀時,媽媽忽然拍了拍我,說:“你看,弟弟都在山腰了,你還在這看什麼呢!”我抬頭看看山腰上,我那調皮的小表弟正在那兒和我招手呢!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登山。山路很滑,在還未到達山頂之前,我已經摔了好幾跤了。到了山頂后,霧非常的大,我根本看不見前方。大部分的人都蹲在地上休息,惟獨外公站在石頭上眺望着遠方。突然,外公邊笑邊說:“到了,我們到家了,前面就是我們的家。”我感覺外公說話時心情十分的激動。我朝前方看了又看,蒙朦朧朧中我似乎看到了幾戶房屋。那的確是谷林,我統計了一下,只有十二戶人家,最多有六十幾人。我不知道在這樣一個地方居然還生活着人類。
我們經過一天的長途跋涉,都已經疲憊不堪了,我坐在台階上休息,天也慢慢的暗了下來。弟弟抱着一隻小黃狗跑過來,他說,這隻狗是一隻小母狗,是大公公從外婆家帶來的。我對這隻狗有些同情,那麼小,就要面對這樣的生活了。
該吃晚飯了,我跨進大堂,覺得是多麼的昏暗,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都是兩個屋共用一個燈。我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那天晚上我總覺得飯什麼味道也沒有。吃完飯後,十分的無聊,那沒有電視,也沒有小說書,即使有了也沒有合適的燈光看。我只好和弟弟去跟那隻小黃狗玩,玩着玩着,弟弟突然問我:“姐姐,大公公說這隻小狗沒名,我們給它取個名吧!”我當時的確想不出合適的名字來,就對弟弟敷衍了一句說:“就叫它‘小黃’吧!”
第二天,我們去給外祖太掃墓。一路上我大飽了眼福,那兒真的是一個天然的原始森林,時不時還傳來幾聲猴鳴。那的植物也非常的美,我還摘了一些特別的樹葉帶回來作書籤。
回去后已是中午了,太陽也出來了。昨天可能是因為天氣的緣故,我並沒有注意這裡的人們的穿着打扮,今天我才發現,他們穿得如此的簡樸,剛來的時候,我總覺得這裡少了些什麼,我現在才明白,這裡沒有學校。我坐在門外擺弄着我的手錶,有兩個和我同齡的女孩一直躲在門后看我,我招手示意讓她們過來,一個悄悄的跑開了,另一個懷着緊張的神情走了過來,我掃了一眼她的外貌,衣服上全是補丁,頭髮有些蓬亂。和我相比,差距太大了。我禮貌的問她名字叫什麼,她說,家人都叫她招弟。我覺得這名字怪怪的:一個女孩為什麼取這樣一個名字呢?後來,她告訴我:她沒有弟弟,在家人看來,只有男丁才能延續香火,家人希望她有個弟弟,所以叫她招弟。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拿出了我帶來的一本小說,我遞給她,她搖了搖頭,她眼淚汪汪的說:“我沒有上過學,我們這隻有男孩可以上學!”她哭着跑開了……
我的心一震,在這,像她一樣從未上過學的兒童很多,像他們這樣黃金般的年齡居然得不到良好的教育,這難道不是註定了他們的一生都會像自己的父母一樣,永遠生活在最下層嗎?
臨走前,我想起了那隻小黃狗,我告訴弟弟:“我們就叫她‘山花’吧!”弟弟還在反覆的念着這個名字,我想:它和這裡的失學兒童們一樣,都是被人遺忘的山花,他們在拚命的生長,想要掙脫這坎坷的命運之路,我在心中默默的為他們祈禱。誰也不知道他們何時才能擺脫這命運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