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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聯大及其教學精神(隨筆)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西南聯大”,全稱“西南聯合大學”,誕生於中國抗日戰爭時期,1937年秋,北大、清華、南開三大名校聯合組成“國立長沙聯合大學”,1838年西遷昆明,更名“國立西南聯合大學”,1946年宣布結束,前後歷時四年,大師雲集,人才輩出。

  在今天也許很少有人會記得在中國歷史上曾今有這麼一所大學,國難當頭,生死未卜,學子不忘讀書,教師不忘授學,在極其艱難的條件下,造就出一批批棟樑之才,她,就是國立西南聯合大學。西南聯合大學之精神,是為當今中國大學之榜樣。

  無論在中國歷史上,還是在中國教育史上,西南聯大的深遠意義無可取代,而在中國之大學與學術、與教書育人漸行漸遠的今天,聯大的精神更是如晨鐘暮鼓,引起有識之士對當今教育的反思。

  今日之條件與時務,比之聯大國難民危、內憂外患的情境,實為天壤之別。國家興盛,民生日好,而中國卻難以立世界之大學,具學界泰斗,成棟樑之材,其因為何?“為什麼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傑出的人才?”這是錢老生前的疑問,也是錢老臨終的遺言,如此沉痛的質問,如此焦切的憂擔,後輩之人,雖滿面愧慚,卻也無從迴避。

  為什麼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傑出的人才?我們何不擺脫對於制度的偏見,逃離對於世俗的憤慨,回過頭去看看,靜下心來想想,國立西南聯合大學,一所以茅草屋為校舍,以泥瓦房為家園,以酒樓茶肆、廟宇僧堂為讀書求學之地的大學,如何在抗日戰爭的八年烽火中培養出一批批的優秀人才?

  “萬里長征,辭卻了五史宮闕,暫駐足衡山湘水,又成別離,絕檄移栽楨幹質,九州遍灑黎元血。盡笳吹弦誦在春城,情彌切。千秋恥,終當雪,中興業須人傑。便一成三戶,壯懷難折。多難殷憂新國運,動心忍性希前哲,待驅除仇寇復神京,還燕碣。”是為西南聯大校歌,更是西南聯大師生同甘苦共患難的見證,也是西南聯大在那個國難家仇特殊的歷史背景下的真實寫照。

  1937年7月7日,日寇發動盧溝橋事變,全面侵華侵華戰爭爆發。同年7月29日,日寇佔領北平(即北京),北平淪陷后守城日軍規定:凡中國人出入北平城門,必須向日本人鞠躬,表示甘為日本人順民。中華民族五千年的尊嚴遭受無情的蹂躪,難以承受的屈辱,無法直視的慘狀,籠罩着整個中華民族,整個知識界,國土淪陷,中國人民心目中神聖的故都被日軍踐踏。有骨氣有良知的知識分子羞憤難當,恨執政府之無能,嘆中華之前途渺茫,更無法忍受日本人慘無人道的羞辱和屠殺,著名清華教授陳寅恪的父親,著名詩人陳三立老先生絕食而亡。

  是時北京大學正值暑假,還未開學即被日寇佔領。清華大學亦面臨日寇的威脅。兩所閃耀着五千年的文明輝光的大學,代表整個國家教育成就的大學先後遭受威脅。南開大學也遭受了同樣的命運,在北平被佔領的同一天, 日軍炮擊南開大學。7月31日,日軍再次轟炸南開,百餘名日本騎兵闖入南開,縱火焚燒,教學樓,圖書館,教師住宅,學生宿舍,臨近民房,多化為灰燼,書籍被搶,設施毀壞。野蠻凌駕於文明之上,我們彷彿看到,圓明園的那一把罪惡的大火,77年之後再一次肆虐於中華大地,伸出它惡毒的火舌,似乎要將這五千年的文明吞入肚裡,消滅乾淨。

  國難當頭,敵兵壓境,三所大學的前途該當何去何從?1937年8月,由教育部決定,北大、清華、南開三所大學聯合組成“長沙聯合大學校委會”,遷往長沙。1937年末,南京淪陷,武漢告急,戰爭威脅着長沙,聯合大學遷往昆明。日寇摧毀和佔領了中國所有沿海的大學,在戰火硝煙中,中國有數萬師生在流亡中繼續他們的教授和學業,完成文明的傳播,保存了民族的火種。

  西南聯合大學幾番輾轉,多次遷徙,可謂教育史上絕無僅有的“長征”。

  西南聯大的校歌,暗含了西南聯大這所硝煙烽火中的大學深重的苦難,還有西南聯大教師學子的壯志雄心。“千秋恥,終當雪,中興業須人傑。便一成三戶,壯懷難折。多難殷憂新國運,動心忍性希前哲,待驅除仇寇復神京,還燕碣。”何其悲壯!何其鏗鏘!家仇國難,造就了聯大“民主自由、嚴謹求實、活潑創新、團結實幹”的校風。

  西南聯大遷往雲南,終於安定下來。在彩雲之南這片土地上,師生同甘共苦開始了對於知識的撒播和探索。

  國難當頭,民生凋敝,辦學條件可想而知。

  聯大教學樓,多為土牆鐵皮頂結構,每逢下雨,響聲不絕,學生難以聽清講授內容。時有雨大,教授索性罷講,宣布“停課賞雨”,雖為艱苦,饒有意趣。戰事難息,物力維艱,吃飯也成為眾多師生一大難題。鳴鐘開飯,敲碗擊筷,此起彼伏,好不熱鬧,苦中作樂,可見聯大師生活潑達觀之精神。

  對於聯大學子來說,最難莫過於沒有地方讀書。雖有校舍教館,如何能夠在課餘容納所有的學生?在學校里沒有地方,學生們便往別處去想辦法。雲南地方,最多茶館,於是街坊茶肆,成為眾多學生樂得逍遙的好所在。品茶觀書,高談闊論,楊振寧、黃昆、張守廉,是為“西南聯大三劍客”,每日唇槍舌劍,雄辯切磋,不勝其煩,而其餘如三人者,不可屈指。

  縱觀今日中國三千餘所高校,高樓林立,屋舍儼然,一應教學設施,備俱而全,校規校紀,校風校訓,寫得滿滿當當,摞疊而懸,可有“劍客”如楊、黃、張者?多有“基友”、“閨蜜”、“屌絲”等,無復“三劍客”也!今日之大學,禁錮有加,死氣沉沉,在此死象之下,師生又多勾心鬥角,蠅營苟結,爭權奪利,堪比官商之徒。

  聯大學子“讀書不忘救國,救國不忘讀書”。鄧稼先在北平入中學時,有日寇舉行宴會,憤然撕毀日本國旗,逃亡西南,考入聯大。日軍南侵,雲貴川黔等地時遭日寇飛機投彈轟炸,鄧稼先曾與楊振寧避彈於一土牆內,日軍轟炸不停,盤桓不去,楊振寧吟誦陸遊的“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鄧稼先則吟誦王維的“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以和,如此氣魄與膽量,同為青年學子,今日可有之?抗戰八年,西南聯大有八百餘學子投筆從戎,拋頭顱灑熱血,精忠報國,一朝青春作烈士,敢教日寇盡日降。

  反觀今日之大學學生,死氣沉沉,顏色低迷,莫說熱愛家國,若能自愛自強,自我反思,已經是國之幸甚。多數大學生一位沉溺於網絡遊戲,音像製品,垃圾小說,只為打發時間混到畢業,既無思想的覺悟,也沒有技術的求取。他們接受教育的目的,只是為了一個飯碗,除此無他。

  強敵當前,前途黯然,聯大師生誓與國家民族共存亡!似鋼鐵一般的團結齊心,不唯中國教育史上之所罕見,亦世界教育史上之罕見,只此一端,不唯當今中國大學之榜樣,亦堪當世界大學之榜樣。

  其時為聯大校長的梅貽琦先生有言,“所謂大學,非有大樓之謂也,乃由大師之謂也。”朱自清、陳寅恪、梁思成、金岳霖、林徽因、聞一多、周培源、馮友蘭、沈從文、錢鍾書、華羅庚、朱光潛等學界泰斗、科學巨擘齊聚於此,力傳身教,以身作則,當今中國學術界,能與以上比肩者,能有幾人?清華教授朱自清先生,自北平遷居昆明,窮困潦倒,不忘教書育人,身體每況愈下卻從未間斷。聞一多先生每日苦心專研,連下樓散心的時間也省去,眾教授贈與“何妨一下樓先生”的雅謂。吳大猷先生每日乘馬車顛簸到校為學生講學,曾因路滑從車上摔下,摔成腦震蕩堅持上課。“對於真正的教師來說,最神聖的事情和職責莫過於上課了。”讀此使人涕下,而現今大學成名教授,能僥倖移駕三尺講台,略開金口,身為麾下學子恐怕就要感恩戴德了。

  而今日之大學,講授多為紙上談兵,雖有設備機械,實驗大樓,多為裝門面充擺設而已。教授只要搞科研拿經費,講師只為發論文往上爬,絲毫沒有一點“傳道授業解惑”的責任和擔當,面鑒先輩,豈不自愧!

  西南聯大自1937年創立,1946年解放,有教授300餘人先後任教,學生8000餘人,4000餘人順利畢業。九年之中,為當時處於艱難時期的祖國培養了一批批棟樑之才,楊振寧、李振道、鄧稼先,趙九章、彭佩雲……聽到這些名字,想必我們不會陌生,他們都是在西南聯大艱苦的教育環境以及堅守的教育精神里成長起來的學子。

  回望國立西南聯合大學之種種影像,中國大學之不興,可得一二。

  參考文獻:《西南聯大啟示錄》 影音刊物

  是為觀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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