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接到王珂先生自福建打來的電話,在獲知王珂先生全家平安且個人成就斐然,並獲知胡兆明先生在重慶師大。這是事隔13年後,我第一次獲知的兩位亦師亦友的遠方消息。這份意外收穫、我沒有理由不激動,甚至可以說是心潮澎湃。當我激動地淚流滿面時,妻竟張大了嘴巴一臉茫然。看來知我心者唯有我自己,於是一夜無眠。
在蘭州念大學的時候,我因為骨子裡喜好文學,雖然不修中文,但特別地關注一些文學活動,就有意無意地認識了王珂和胡兆明先生。王珂先生在西部文學研究所,胡兆明先生在中國語言文學系講學,兩位先生都在做文學評論,王珂先生兼寫詩歌。那個年月,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生活是相當清苦的,王珂和胡兆明老師因為是從西南師大碩士生畢業後任教,得到學校特別照顧,每人有一間單間宿舍,我們在課餘常常會和歷史系的牛長慶、中文系的簫音等,拿些自己的習作,去向老師請教,運氣好的時候,還可以蹭到飯。當然我是蹭飯最多的一個,對於老是挨餓的我來說,那時再沒有比蹭到飯更幸福的事了。為此,我工作后的1999年冬天,當獲知胡、王兩位先生在北京后,還專門去看了一趟兩位先生,可惜在北京限於時間和條件,只見了胡兆明先生一面,和王珂先生僅作了電話交談,便匆匆而別,這一別又是13年。
在大學時代還有一件事讓我永久難忘,那是1991年冬天,我接到東北一家詩歌報的文學筆會邀請,很想外出見見世面,但苦於沒有路費和去東北的棉衣,於是王珂先生給我提供了路費,胡兆明先生將他的一件黃軍大衣借給我。我邀上了甘工大的畢聰義一同坐上了東去的列車。我和畢聰義為了省錢,就在北京火車站的二樓候車廳蓋着黃軍大衣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我轉車去了黑龍江,而畢聰義回了大連的老家。
工作二十年來,我轉戰西部的溝溝坎坎,為生存計,為家庭計,庸庸碌碌,無什麼成就可言,因此,連與故友們聯繫的勇氣也變得淡薄起來,但心中封存已久的那份思念卻變得愈來遇濃,一個意外的電話竟能觸動得我淚流滿面。我這時才有所感悟,一直靜默於戈壁深處的我,實際上一直在用心尋找一種記憶中的記憶:曾經在艱難歲月有過的無私的關愛與關懷。可二十年揮手間已過去,藏在我內心深處的最美好的東西依舊是那些艱難歲月的真情。
在戈壁深處,我記着幸福時刻,回憶着那些真情濃郁的歲月!
(2012年5月23日新疆鄯善)
憶起那些真情濃郁的歲月(隨筆) 標籤:歲月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