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離校后,我滿懷期待地來到了武漢,果斷選擇了駐紮在老張所在的華農。看來老張在我心裡還是有着很大的分量,雖然其人平時迷迷糊糊看起來像一根筋,但是一直覺得她是一個重情而值得信賴的人。
和祁騰一起,在一個小小的旅館租下半個月,滿懷希望地以為找個工作很容易,半個月足矣。第二天,6月26號,又來了兩個朋友。四個人一起去黃鶴樓附近轉了一圈又一圈,看着巍峨的高樓,想着八十塊的門票望樓悲嘆,之後去武漢長江大橋,看着免費的景色拍下一張張留戀的照片。浩淼的江面,迷迷濛蒙的遠方,繁華的燈火,一切的一切陌生而遙遠。之後的兩天一天送別一個,這一別,也不知幾時才能再見。憨厚可愛的包王回了山西老家,風拂過海也回到了北方。男孩子之間的分別沒有那麼劇情化,即使內心沉重得快要窒息,卻依舊說著寬慰的話,留不下一滴眼淚。
之後,我和祁騰就回到了旅館,期間還聯繫到了幾個班裡的同學,都是因工作而到武漢。而後,翻了兩天的招聘報紙,打了幾個電話,稍微見識了現實的實實在在。回想之前在大學的自在日子,不禁暗自傷神。我們的青春,似乎隨着我們離開大學而遠去,我們的心情,在一瞬間變得沉重。從大學來到社會,似乎我們一下子就變成了大人,需要面對的東西不同了,肩負的責任也突然變重。在吃到幾次閉門羹之後,不禁感慨大學四年的一事無成,還有那個非主流的動科專業。
然後,祁騰去了正大,他說他沒信心在武漢找到一個跳專業的工作,最終選擇了暫時的屈從。而我,繼續蟄伏在這個城市的一角,望着赤裸裸的現實有些力不從心,但依舊倔強地堅持着那些自己都說不清的執着。其實,內心的無助只有我自己知道,可是也知道自己一定要堅強,要做個有用的人。即便如此,那一片令人厭惡的迷茫還是籠罩開來,在我因為專業不符被一個公司拒絕之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走下去。繁瑣的要求,低廉的工資,束縛的環境,我懷疑自己無法真正融入這條大多數人所走的軌道。
而後,剩下我一個人,當然,還有老張在華農,離我不遠。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過了幾天上午出發下午回來的尋職生活。在納傑大型招聘會轉了一圈又一圈,幾百個公司,上千個崗位,看來看去感覺沒有一個能夠激發起讓我去嘗試的慾望。感覺這幾天自己如行屍,魂已飛到了那個只存在於自己腦海的夢幻國度。而後,又一次在招聘會上,我終於碰到一個算是感興趣的公司,找到一個想要嘗試的崗位。
於是乎,坐下來與招聘人員交談,於是乎,對方邀我下午去面試。興奮地趕回來,稍作準備,小睡一覺,然後出發去面試。576搭到街道口,左顧右盼地尋找約定中的阜華大廈,終於在地圖的幫助下找到了。走到約定的地址,上午與我攀談的女生還在,而這回與我交談的是一個額頭稍微禿頂的中年男人。在經過一系列模糊的介紹后,他讓我第二天早上再去一趟,而且讓我看一部電影。我像是遇到難得的好機會,回來后馬上按他的要求去做。百度了一下,網上對那個公司全是差評。再看那個他讓我看的電影,是勵志片。此時的我,像是被什麼蒙蔽了思考,腦袋停止了運轉般,似乎沒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而在後面與桃子的交談中,我終於可以確定,那的確是一家皮包公司。突然明白,自己原來那麼笨,雖然我總是對自己說在任何時刻都不能失去理智,可是在很多時刻,小小的東西就讓我失去了它。
似乎是對工作有點絕望了,數千的崗位中難得發現一個感興趣,而它卻不偏不倚的是個騙局。在人生的路上徘徊、猶豫,躊躇不前,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沒有目標,沒有動力,沒有奮鬥。而在我近乎絕望的思考中,我走到了一片田地,長着名叫文字的果實。我興奮了,突然有一股很強的力量讓我想要不顧一切地撲向文字的懷抱。於是我想,我可以不用找工作的,我可以做一個自由撰稿人,靠賺來的稿費來養活自己。回去仔細而盲目地想了想,在手機里百度搜索了一遍又一遍,什麼叫自由撰稿人,它能保證自己的生活支出嗎?越看越茫然,越看越沒自信。古往今來,文人大多落魄,即便是在今天被奉為聖人的那些文人,他們也曾經窮困潦倒、無枝可棲。而在今天的社會中,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地以寫稿子養活自己,大多數所謂作家,文學只是他的副業。我再一次迷茫了,文學的夢得而復失。我知道,我不夠優秀,我也許也不夠刻苦,我也可能不夠有耐心。文學這片土地,它不會因為我的躬耕而碩果累累,我卻覺得,如果現在走進去,我會倒在那裡。
直到今天,內心依舊不夠明朗。或許,我還沒有真正長大,即便自己一直覺得自己內心足夠成熟。就像昨晚跟獃子聊天,她說她自己沒有進步一樣。我們都曾經很相信自己,可是這卻經不起現實的考驗。也許在成長的過程中,經歷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今天,換了新居,坐在電腦前敲着神經質般的文字,我感覺,我很差,依舊很迷茫,依舊很膽怯。成功看起來那麼的遙不可及,生活依舊步履維艱。只是,這一段經歷讓我看到了很多現實的東西,也感受到很多溫暖的東西。老張的關照,桃子的疏導,瘋子的慰問,還有獃子內心的聲音。我感覺,大家都在糾結着,也都在努力着。也許,我們都是普通人,必須經歷那些普通人所共有的心路歷程。以後的日子裡,安心地,手牽手,大家要認真地走下去。以後,我們都要努力,都要堅強,一起走下去,即便走不出一片瀚海藍天,也要走出一池青山綠水。小小的我們,為了我們小小的未來,一路走下去,無怨無悔。
來漢的十五天 標籤:萬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