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編寫/嚴忠貴
本文是19世紀丹麥著名的童話大師安徒生初期創作的童話作品,寫於1837年,是他最著名的童話之一。18世紀末19世紀初,西歐資本主義得到迅速發展,而處於北歐邊陲的丹麥,卻還是個君主立憲國家。拿破崙戰爭最激烈的時候,丹麥統治階級利用英法矛盾,以中立地位大搞海上糧食貿易。引起英國不滿,英國要求丹麥交出從事貿易的艦隊和商船,成為英國的附庸國。丹麥拒絕這一要求,英國於1807年炮擊哥本哈根,摧毀了丹麥的艦隊,丹麥便由中立國倒向拿破崙一邊,成為交戰國。8年後,拿破崙戰敗,丹麥也成為戰敗國而失去了廣大領土,耗盡了錢財,銀行倒閉,農村蕭條,剛剛興起的小型工業,也全部破產,丹麥最終成了英國的附庸國。丹麥人民深受本國封建階級和英國資產階級的雙重剝削,過着饑寒交迫的貧困生活,而封建統治階級則窮奢極欲,揮霍無度。
面對這樣的社會現實,安徒生根據西班牙一則民間故事改編了《皇帝的新裝》,把揭露的鋒芒直指封建統治階級的頭子,並無情的嘲諷了貴族、宮廷的醜惡行徑,深刻的解剖了當時社會的病狀。正如安徒生所說的:“最美妙的童話都是從真實的生活中產生出來的,否則我的美麗的接骨樹叢就不會從茶壺裡冒出來了。”
童話首先交代皇帝喜歡穿新裝的怪癖,這是整個故事的引子。接着寫騙子投皇帝所好,輕而易舉的騙過了皇帝,開始“做”新裝。這是故事的開端。順着做新裝,寫皇帝派人去看新裝。大臣和隨員雖然都沒有看到所謂的新裝,但為了不讓別人說他們不稱職或愚蠢,都不住口的誇讚所謂的布料美極了,揭露了他們虛偽和自欺欺人的本質。這是故事情節的發展。最後寫皇帝穿上新裝參加遊行大典,文章細膩的描繪了從皇帝到大臣參加遊行大典前後的醜惡表演,最終使皇帝在光天化日之下當場出醜。這是全文故事情節的高潮和結局。童話以騙開始,以騙結束,具體描述的是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美麗的新裝”,深刻發掘的則是看得見的皇帝及大臣們的醜惡靈魂。
與最早見於14世紀堂-曼紐埃索的《盧卡諾伯爵》的第七章,篇名為《赤身裸體的國王》的中世紀西班牙民間故事相比,安徒生做了三處重要的改動:一是在塑造人物方面,原作中的皇帝只是一個起穿針引線作用的人物,而童話中的皇帝是一個典型形象。二是原作中說凡是私生子看不見衣服,安徒生把它改為“任何不稱職的或者愚蠢的不可救藥的人都看不見這衣服。”三是原作中由一個沒有財產繼承權的黑人來點破真相,安徒生則通過一個孩子的口來戳穿騙局。這些改動使人物塑造和細節描寫更加典型化,增強了作品的教育性和藝術魅力。
本文從人物性格的刻畫到整個情節的安排,從頭到尾全面而成功的運用了誇張和想象。比如寫兩個騙子所設下的騙局,想象就非常奇特,騙子就怕戳穿他們的騙局,而這兩個騙子對皇帝的心思和臣民的心理都琢磨透了,他們不是搞偽劣產品,而是根本就沒有織布,根本就沒有衣服。他們有一種“鉗口術”,誰要說一句真話,就借用專制的皇權說你“不稱職或者愚蠢的不可救藥”。乍一看似乎令人難以置信,然而讀了之後,誰也不會懷疑它的真實性,在專制制度的淫威下,從朝廷大臣到普通百姓為了自身安全而不得不說假話。面對這個騙局,有職位的怕丟職位,沒有職位的還怕人家嘲笑他太愚蠢,幾乎人同此心。比如皇帝想去看新衣織得怎樣了,但又不敢親自去看的心理描寫是一波三折。“心裡的確感到不大自然”,不難看出皇帝其實心很虛。“他相信自己是無需害怕的”,他給自己壯膽,強作鎮靜。“仍然覺得先派一個人去看看工作的進展情形比較妥當”,說明心裡還是非常不自信的,所以心生一計。這些自相矛盾的心理活動,把皇帝自信又心虛,愚蠢又狡猾的性格特點準確的表達出來了。誇張和想象天才般的滲透到了細枝末節上。比如這場騙局由一個小孩兒說出真相,使得“新裝”頓時失去了神奇的作用,這一筆增強了童話的神奇色彩和作品的現實意義。如果改由成人來說反倒不真實,用直言不諱的孩子的眼光來描繪,寓嚴肅的主題於詼諧的故事之中。再如結尾的想象也是合乎邏輯的。皇帝既意識到自己出了丑,又生怕國人說他不稱職,說他太愚蠢,而內臣們也是私心重重,這幫腐朽的統治者是絕不會自動放棄他們的權力而承認真理的。這樣的想象是很合乎人物的性格邏輯的,想象藉助生活的真實,誇張藉助想象突出事物的本質。本文正是成功運用了誇張和想象,繪出了一幅幅騙者行騙,被騙者自欺欺人甘心被騙的群醜圖。
讀童話《皇帝的新裝》 標籤:格林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