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凌晨四點半就被老公叫醒,說是帶我去一個地方,我嘟囔着不願意起來;可是當他告訴我去草原上看日出的時候,我和女兒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天還沒有亮,因為路程較遠,還要趕回來看店,所以只能在這個時候動身,不過我覺得還能夠在車裡美美睡上一覺,就不覺得多委屈了。
草原是我一直嚮往的地方,藍天,白雲,雪山,草地,想想都是美好的,雖然我久居高原,可是總被俗事纏身,一直未能成行,這次終於可以去了。圖片一路上,我想象着到達后的境況,一定是激動,感嘆和欣喜着的吧。
行至中途,尚在睡夢中的我突然被老公叫醒,他指着遠處讓我看。太陽正從天際開始升起,天邊被即將鑽出的太陽染紅,多美啊,圖片
女兒執意的要在這美景下留下身影,清晨的高原有說不出寒冷,看着她瑟瑟發抖的身體,臉上卻帶着一種滿足的快樂,原來,這樣的景色真的會讓所有的人動容。
驅車繼續前進着,我們相信,前方給與我們的驚喜一定遠遠超過了草原的日出所帶來的美感。圖片
車再繼續前行,陽光已經披灑到了山澗,群山在陽光的環繞下現出一種莊重肅穆的姿態,讓我們不由自主的想要匍匐。我對老公說,我多麼想留在這裡,拋卻塵世的所有,做一個草原的女子,他笑言,可能嗎。是吧,怎麼可能呢,我是不屬於這裡的,只是一次旅程而已,終歸是要離去的。那麼,可否在百年以後把我的骨灰灑在這裡,讓我長眠於此。老公狠狠的瞪我一眼,說什麼胡話呢。
前方出現了一塊路標,另一個岔口九公里處是紅海子,我們都嚷着要去看看,既然來了,那就盡興吧。老公拗不過我們,只好轉彎前行,終於看到了那個海子,在一團亂石中間,想要過去估計很難,海子的旁邊有一個人被圈起來的草地,看起來可以停車,還有一個偌大的帳篷,我們欣喜着康巴人的熱情和好客額,居然連停車的地方都準備好了。老公停車后,我突然有種不安的情緒,固執的讓他把車停在外面的路邊去,後來證明我是英明的,那裡停車一小會就是三十元。我們下車前行,想要靠近海子一些,拍些照片,可是到處都是泥沼,稍不留神就會陷入,於是只得返回了。這樣的海子之游,略微的有了些失望。圖片
告別了海子,我們沿原路返回,繼續朝飛機場前方的草原前進着。有希望終歸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們不減那份驚喜繼續沿路觀賞着風景,圖片
伴着老公的那聲驚叫,我們看到了遠方的雪山,那麼美,那麼潔白,我找不到任何語言可以形容此刻的景色,只是讓我們感覺到了窒息,感覺到了自己渺小,塵世間還有什麼讓我煩惱呢。我想大叫卻害怕影響了它的莊嚴,所以我只能安靜的呆望着,接受着來自於它的映射。老公讓我立於這幅美景之下,他說,我會覺得安寧河快樂,也會忘記很多的哀傷,或許是吧,至少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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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賦予我們多麼美好的禮物啊,我們怎麼總是在忽略總是在破壞呢,這是一片還沒有被開發的地方,所以保有原始的美好,只是不知道十年以後,百年以後,它們是否還會以這種方式呈現;我向上蒼祈求,讓這份美永恆。
穿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看到我夢中的草原,它們真實的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揉揉眼睛,以此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那麼美,那麼美。圖片圖片
一切的美好如能繼續,那麼這次旅行該是以此讓我終身難忘的行程。當我們鋪上了油布,準備開始我們的野餐,山下來了一個本地藏族男子,老遠,他就說道,扎西德勒,我們還在感嘆他的友好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我們旁邊,他說,這一片山是他們家的,草也是,是為冬季牛羊準備的食物;所以,我們得付出一定的費用,這讓我想到了,古時候,那些土匪的口頭禪,次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那一刻,我們意識到,又被宰了,一個人五元,十個人五十元,我們執意不給,這是大山,是自然界,什麼時候歸於個人了的,可是他什麼都聽不懂了,只是反覆着一句話,交錢來。看着這樣一個胡攪蠻纏的人,我們掏出十元,要也罷不要就算了,我們換地方去。估計他也是要多少算多少吧,趕緊收下十元,說,這下你們可以盡情耍啊了,我就在這裡看着,老天,他虎視眈眈的在一邊盯着,我們能玩盡興嗎。我們拿出食物,請他也吃點,他還是毫不客氣呢,吃完后,他居然要帶走我們用來裝事物的那種保鮮盒,而且是很固執的要,如此的貪婪,讓我們有了些許的憤慨,只是一個盒子而已,我們就不妥協,多美的自然,讓這些所謂的熱情好客的康巴漢子們褻瀆着,多麼美好的一次的旅程,讓這些原始的生態環境的守護者們,蒙上了厚重的陰影。這些對孩子們倒是沒有一點點的影響,她們仍然快樂的,奔跑在這裡,欣喜的收穫着自然界給予的每一種驚喜。圖片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也準備返回了,那個康巴漢子開始打電話了,我們笑着猜測着,他肯定是告訴下一個人,他已經收到錢了,可以換人來繼續宰我們了,呵呵。
沿着原路返回,心情早沒有了來時的激動和欣喜了,路邊那些簡易的廁所,五元一次,比大城市的衛生間都要昂貴許多了。塔公草原曾經被譽為攝影家的天堂,的確,如我們這般拙劣的技術,都能拍出這幅美景,如果在他們的相機下,又該是一種怎樣的景色,他們的作品會讓我們的康巴高原走向世界,讓很多的旅客慕名前往。記不得是在哪兒看到過這樣的一句話,現在那些來自於外地的攝影家已經不敢涉足這裡了,至於什麼原因,估計也就是他們的貪婪和兇悍吧。多麼的希望,他們能夠改變這種短淺的獵財行動,讓這裡的美景可以被更多的人看到。
下次還去嗎,老公這樣問我,我微笑着,去,幹嘛不去呢,也許下次去的那個草原才是真正的草原。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