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寮沙灘隨想
——拉茲2011
頓時被沖洗的只剩微彌一塵。“海”曾經是方向的代名詞,古書中有“四海猶四方”的說法。在古人心目中,海是天下的盡頭,我不是古人,但是我也認為這是天的盡頭在這天的盡頭。禁不住停留了腳步。打開背包,把帳篷搭起。搭好了。撿貝殼去,在沙灘上撿貝殼,讓我反省了自己走過的人生之路,不正和撿貝殼一樣嗎?看到喜歡的就撿起來,直到裝不下。是啊,現在我的心裡也正是裝滿了自己撿來的貝殼,都裝不下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沙灘上玩耍的人漸漸的少了,寂靜的只剩下我和貝殼還有海浪時,我突然想起應該回到帳篷將它們分分類,是啊,撿來的貝殼都不一樣,應該要分類,那麼我心靈裝下的貝殼呢,也該分類嗎?是的,也該。
海風吹的我有點冷了,禁不住躲進帳篷里,在這個屬於我的空間里可以想盡我所想,但是我決定什麼也不想,靜靜地聆聽大海為我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送上的海濤奏鳴曲,哦,不,不是客人,是朋友。她們很開心,我知道。
正當我的思緒飄飛到海浪之上時,帳篷外傳來陣陣"稀稀簌簌"好像有人!我的第一感覺!悄悄地掀開帳篷,不好,是兩個“龐然大物”,以最快的速度放下外帳,幸好,它們沒有發現我。該怎麼辦,腦子裡迅速的閃過幾個血腥的場面,需要用武力解決嗎?下意識的摸了摸我的登山仗,還有我的軍刀,算了,我豁出去了,“茲”我拉開帳篷,只聽的“噌,噌”的聲音,那兩個“龐然大物”迅速的消失的無影無蹤。貓腰出了帳篷,看到了剛才站在我帳篷前的“龐然大物”,是景區的兩隻狗,從小到大,我最怕的動物就是狗了,因為在我十一歲那年,曾被一隻惡狗追着咬過,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恐怕就是像我這樣的人了。許是因為它們今天偷吃了我的東西,它們心虛地被我嚇跑了,哈哈!再看看被它們洗劫過的現場,我的晚餐,剩下的魷魚乾,已被洗劫一空,再看看,啊,我鞋子里的襪子也被它們給叼了出來,揉成一團,撿過來看,沒被咬破,幸好,美食的顏色都是很漂亮的,難道它們也懂這個道理?呵。
收拾了下帳篷前的垃圾過後,天色完全暗淡了下來,掀開外帳,坐在帳篷里,面朝大海。看到遠處島上有一閃一閃的,是燈塔,我知道。思緒飛回小學時光,小學課本里學到過,是給行駛在海上的來往船隻指明的燈塔,於是,在心裡又多了一個想去的地方。
清楚地記得昨晚的夜空,北斗七星。今晚的夜空呢?戴着頭燈,看不清,關掉頭燈,視覺緩衝,過了好久,看到了,也是一樣,每一顆星星都在閃耀,和昨晚不同的是,今晚有配樂,和着海浪的聲音,一閃一閃,那感覺,妙極了。“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哼著兒時的歌謠,思緒回到了小時候,很小很小的時候。“爺爺,海是什麼樣子的?”“爺爺不知道,爺爺沒有看過海。”“奶奶,海是什麼樣子的?”“奶奶也不知道,乖,你去問爸爸,他知道。”“爸爸爸爸,快告訴我,海是什麼樣子的?”“海,無邊無際。。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就這樣,看海成了沉澱在心底的一個夢。2007年11月19日,農曆十月初十,滿二十七周歲,在此之前,他給我一個承諾:帶你一起看海。於是,在過了這個平凡而神聖的日子后,我開始等待,在他的承諾下等待,等到楓葉紅了,又落了。後來我才明白,他的承諾只是隨心的,是隨心的,無法忍受這樣的傷害,於是,獨自背起背包,踏上去看海的旅程。一個人的旅行有點孤獨,但是我卻很快樂。
躺在沙土上,沙土以他獨特的方式與我交流着,一股股冰涼從背上沁入(怪自己偷懶,沒帶充氣墊過來),條件反射性的蜷縮了身子。帳篷的外帳偶爾掀起一個小角,還時不時地聽到沙土飛到帳布的聲音。我知道,那是風。躺在帳篷里,靜靜地享受這份獨屬於我的孤獨。靜聽沙土飛揚;靜品浪花傾訴。享受。20:37在於孤獨通完電話后,我走出帳篷。我發誓,這是我看到過的最美的景象了:漫天的繁星,璀璨奪目,夜空,是那樣的美。再也捨不得進帳篷了。海風也好像特別溫柔,輕輕的撫摸我的臉頰,溫柔地親吻着我的秀髮,悄悄的吹起我的紙張,從我的指尖溜過,瞬間的靈感也頃刻間從筆尖流瀉而出。四周已經沒有人,除了孤獨的我,除了孤獨的帳篷,除了默默不語的沙土,除了寂靜的星空,除了奔騰不息、日夜兼程的海浪。原來我並不孤獨。我是一個富有的人。感受着這孤獨的夜,感覺着並不孤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