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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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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誓與紅塵同生共死的人,被世俗的煙火嗆得淚眼迷濛,被風刀霜劍傷得千瘡百孔,也不禁要怨怪起,人生多戲謔,世事太無常。在碌碌紅塵,我們像是被命運囚禁的夜鶯,披着華麗的羽衣,卻永遠飛不出茫茫黑夜。

  於是,想着一所籬笆小院,栽三徑秋菊,山深日暮,遙聽犬吠,此中意境,猶清風明月,似秋日甘茗。

  飲酒,是自欺自醉。曾不止一次向一位朋友說起,不要飲酒。問其緣由,總是講不清,道不明,就是那轉山轉水的一絲牽挂吧。世間之人,多半戀酒,認為一切煩惱之事,可以一碗喝下,卻不知醉后愁悶更甚。人生要耐得住寂寞,世間總是有太多的繁華,撩撥我們本就不平和的心境。

  對於山水,有着獨特的眷念。幾年前去過廬山,在雲海松濤般的仙境里,假裝許下誓言。這一生,只要了卻塵事,一定還會來到這裡,找個屋子,住下來,安靜端然於歲月的一隅。可隨着時光的流離,把自己拋擲在荒蕪的日子中,曾經的盟誓隨風散去,已然無憑。站在和雲霞一樣的高處,俯看人間煙火,發覺那裡的一溪一河、一瓦一檐都讓人眷念。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卸下了紅塵的面具。捧着一本書,假裝認真地讀着,書里的墨香讓心沉醉,卻無法真正地悟透它的深意。只是緣分還淺了些。註定沒有找到心靈歸宿,下一站還有匆匆的旅程——儘管我不想趕路,只願守着這裡的清凈,讓心如荷花一樣,靜靜綻放。

  數年前的幾次下江南,蕩舟西湖,踏蘇堤。也曾無數次想象自己是姑蘇城的過客,在一個紅葉滿秋山的季節,乘一葉小舟順流而下,抵達厚重的寒山寺。千年前的霜夜,一個漂泊的遊子乘着客船經過姑蘇城外,被點點漁火觸痛了客愁,寒山寺夜半的鐘聲,卻喚醒迷惘的路人。千年以後,槳櫓劃過的地方濤聲依舊,那些手握舊船票的人,又將登上誰的客船?江南就像一個夢,這個夢輕輕地落在每個人的心間,使得我們在有生之年,為這場夢而痴心不改。我自問是個清淡的人,卻依然無法逃脫夢的糾纏,為了一場杏花煙雨,為了一剪庭院月光,便背着簡約的行囊,走在青石鋪就的小巷。

  已記不起第幾次春去秋來,日子過得久了,才知道人間紅塵,終究無法用只用時光來丈量。耳畔傳來稚嫩童聲的誦讀:風,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俯瞰窗外,又是淅瀝細雨,恍惚間,又是那青蔥的歲月和珍惜的記憶。那些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哪,祝你們一生幸福、平安!

  謹以此文,紀念平凡生活中的一段不平凡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