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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記憶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我們居住的地方叫下(方言讀哈)街,院子很窄,很長,父親兄弟四人,在狹長的院子,一家一屋,謂曰鍋連炕。1970年代,在我們哪裡是很普遍的院落。一大家有爭執,有團圓。但對於我們這些堂兄弟姐妹們,更多是熱鬧。

  出門向南直走,有一個很長的坡,坡東底角,有我們最愛的樂園,南門澇池。由於地勢的緣故,夏天一下大雨,所有村子排出的水,都自然的浩浩蕩蕩流向那個池子。我們兩個大隊都是臨街而居,所以大大小小10幾個村組,都住得很近,自然田地就離大家比較遠了。上地幹活,太遠,並不是我們所嚮往的,這裡才是我們的天地。我們有一個叔,年齡和我們相仿,特別會耍,是我們的頭。池子里,帶我們鳧水,抓蝌蚪,我們老家叫皇馬骨頭,字寫的不準,就是這個意思。用春媳婦(一種小昆蟲),吸引青蛙上鉤,然後用泥巴包住青蛙腿,在田野里弄火烤熟吃,現在想起里,真是可惡。我這個叔當時可是我們的偶像,他能上樹抓住知了,烤着吃,開始我們不敢,他誇張的表情,讓你不得不想嘗一口,知了肉確實好吃,我們當時還是穿開襠褲的,那管這些,從來不想是否乾淨的事。野炊的時候,誰回家偷油,誰回家偷饃,偷鹽,大家都聽他,他還是爬樹的高手,特別高的樹,他走過去,上肢環抱着樹,雙腳盤旋,蹭蹭,一會就上去了。你不得不服。

  只有在一起上學后,我這個叔的形象才“毀”了。他天生是好玩的小孩,上課眯眼瞌睡,記得三年級開始寫作文,他的一篇題目《上學路上》的作文,是這樣寫的,“我吃罷早飯,我去上學,我走在路上,我碰見一隻狗,我被狗咬了一口,我把狗打了一石頭,狗跑了,我走了”。被老師廣為宣傳,我們作為侄子,很受辱呀。現在想來,他寫的多平實,而我們都是胡編的上學路上,碰見拉架子車的上坡,推車做好事等等,只有他沒有瞎編呀。

  從我們家院子出來,斜對門有個食品站,當時哪裡就是屠宰生豬的地方,我們那個鎮買肉都要在這個食品站買。但是帶給我們的卻是腥臭。殺豬的血水、髒水,就排在我們家院落斜對門一個水泥池子,同時也帶給我們孩子們一些樂趣。我們在那裡用帶鉤的杆子,撈豬膀胱,撈起洗乾淨,用嘴吹大,當球踢着玩。就在不好聞的路邊,我們滾鐵環,雨過天晴的時候,玩泥巴,現在想起來全是樂趣呀,想不起那個不好的味道了。記得我的一個堂弟,在那個水泥池旁,撈東西,大冬天,不小心還掉進去過,那個臟呀。

  娃娃愛過年,那時候,我們孩子最盼望的時光,就是過年,只有過年的時候,我們才會到食品站,去割幾斤肉。平時是不敢奢望的,能有下鍋菜吃就不錯了。過年還可以有新衣服穿,黃的確良,藍咔嘰,何等的驕傲。正月里走親戚,路上全是人,真正的走,不像現在坐車一會就到,走的艱辛,走的快樂呀。過年那個美呀。

  “咪咪貓,上高窯,高窯高…….” “猴娃猴,搬磚頭……”,這些簡單質樸的童謠,至今讓人夢回心繞。麥子快熟的時候,幾個小夥伴在田地里燒麥穗吃,就是我們最好的美味。割豬草時,折幾個楊樹細枝盤在頭上當做迷彩帽,就成了威武的民兵。抬起一隻腿,一隻腳着底,分成兩撥人鬥雞,最後還剩下還有兩隻腳都不着地的一方人就是勝利者。麥草堆里摔跤,翻跟頭,是現在孩子無法體會到的自由,張牙舞爪揮舞着兩個玉米桿,就變成了雙槍陸文龍。爛的沒有封皮的小人書,我們叫畫書,是我們同年最好的精神食糧,還有用土疙瘩和別村的小孩開火,讓我們體會打仗的樂趣,一切的一切,既是那麼模糊,又是那樣的清晰。

  很想回到那個苦澀,無憂的童年,那一片乾淨的天空,那麼清澈,多少次在夢裡找尋着他們……. 關中人,性子急,對小輩說話,碎碎的事,像吼一樣,我是家中老小,那時的我,很是害怕,誰都可以吼我,不喜歡別人吼着指揮我,很希望有個比我小的弟弟或者妹妹讓我吼着指點,哈哈,現在好懷念那些吼聲,這些都去哪裡了…..

  本文寫於 201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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