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的玩樂》
【大興安嶺】天風
一、《溜黃山》
太陽從早照到晚,像清澈的水,把東北平原清洗得乾乾淨淨。遙遠的天空藍的明凈,飄動的雲朵白的素雅,平原空曠的顯得高潔,耳中聽不到一點點聲音。
梁家窩堡就在目光的前方。
在我的記憶中,這個東北的小村莊的四周有一些樹,無論是路的兩旁、還是田頭地腦、或者人家的院中,都是榆樹。
這些榆樹,是村人救命的樹。
記得我小的時候,曾吃過榆樹錢和小米一起熬的粥、榆樹葉和玉米面做的菜窩窩、榆樹皮晒乾后趕成面和高粱米面一起做的湯。這些,對當時的我都產生了崇高的敬意,現在有人一提起榆樹,都會覺得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好像它的形象總和母親一樣另我景仰。
在景仰和崇敬之中,時不時地想起童年的一些樂事:
記得,每年的端午節,我都要和小夥伴們玩一種當時認為是一年之中最為有意義、又是最不可缺少的遊戲——溜黃山。
我所說的這個黃山,不是安徽省集泰山之雄偉、華山之險峻、衡山之煙雲、廬山之瀑布、雁盪山之巧石、峨眉山之秀麗於一體的黃山,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黃色的山,而是我出生地梁家窩堡村后的一條深入地下的溝。這條溝的兩邊,好似陡峭的山崖,再經過多年雨水的衝擊,使本來就是黃土地的溝沿,成為了裸露黃色肌膚的硬漢。每年過端午的時候,我們都早早地起床,飛快地吃了碗不管什麼做成的端午粥,就像愛惜寶貝一樣地揣上母親從初一攢到這一天才捨得拿出來給我們吃的雞蛋,個個都像出巢的小鳥似的向黃山方向飛去。飛到黃山便拿出來自己用小手攥着的還沒有變涼的雞蛋,開始在黃山的上面(就是地面上)劃一道直線,每個小夥伴都把自己珍愛的雞蛋作上記號放到線上,再由一個小夥伴喊一聲“放”,所有的小夥伴一起放手,這時每個雞蛋都以原始的姿態向山下滾去。沒等雞蛋滾到山下,我們就一轉身坐到了黃土上向山下劃去。划動的過程中,每個人的身後,剛開始時是一條黃色的煙線,漸漸地這些煙線匯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片煙幕,在我們當時的心中覺得甚是壯觀、雄偉;我們喊着、叫着、笑着向下划沖。等到全部到達山低時,找到自己的雞蛋后,如果沒有因為下滾而破裂的,就要拿到一起頂。頂的方法很有講究,要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拿着雞蛋的一頭,無論大頭還是小頭,雙方必須一致,接着兩腳站穩,另一隻手沒拿雞蛋的手要背到身後,才能開始對頂。
溜黃山,溜的不僅是我們,更主要的是溜我們那種苦中作樂的孩童們對美好生活嚮往心情!
這種樂趣,現在一回憶起來,還忍不住笑出聲來。
二、《頂牛》
童年的記憶永遠是清新的。
現在已過不惑之年的我,每當回憶起童年的時光,就好像走在路兩旁滿是草莓芳香的山間小路上,那種芳香浸腹的感覺,通過嗅覺器官,沉入心房,再沿着靜脈血管,流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使自己的全部身心都被這種芳香籠罩着!愜意和舒暢無法用言語表達,只有憑藉點滴的回憶來詮釋此時的心情。
於是,這些點滴的往事,凝成了我的文字,凝成了夕陽下孩童的笑語歡聲。
夏季的晚霞剛剛在地平線隱沒她的笑臉,我的夥伴們就聚集在村旁場院里,開始學業后的放鬆。
滿耳是嬉笑的聲音,滿眼是燦爛的笑容。就在這嬉笑和笑容的氛圍里,新一輪的遊戲開場了。
我們的遊戲不分男女和年齡,經過大家公認的兩個非常有實力的高年級的大哥哥用普通而“古老”的原始方法,分成了均等的兩隊,再按着個頭的高低,從兩組中各派出一名隊員,首先抬起走腿,把左腿的小腿平行地放在右腿的膝蓋上方,右腿單獨跳着,用抬起的左腿的膝蓋頂對方的左膝蓋,當把對方頂逼的單獨右腿無法站立,只能撤下左腿來支撐欲倒的身體時,再換上左腿獨立站着,右腿抬起,用右腿的膝蓋再來較量。如果對方的左右兩腿都被你頂倒,你就是勝利者;而對方的一條腿和你的另一條腿分別失敗,你們就算平手,等待全部比賽完成後,再次進行較量。
由於但是沒有電腦、電視等現代化的娛樂設施,我們最大的快樂,就是村場院這塊只有晚間屬於我們的樂園了。
在玩這種遊戲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和神態各不相同,在我的記憶中,有三個人當時的神情至今還在我的腦海里縈繞。
這三個人,有兩個是我的同學——潘喜軍和張萬軍(我已在很多的作品中提到了我的這兩個同學,他們也是我童年難以忘懷的玩伴),另一個是姓王的、比我的年級高的、在他的家族中排行第五的王小五。他們三人在這個遊戲中都有非常使人難以忘懷的表情和神態。
王小五的年級比我們高,個頭當然也比我們猛,一般的情況下,他都是領軍人物,每次都是首先上場,而且實力非常雄厚,每戰必贏。在我的記憶里他好像從來沒失敗過,每次上場的時候,他都以居高臨下的目光、帶有鄙視的神情、斜眼看着對手,然後左側的嘴角向上一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對方向自己的這面勾着說:“來吧!我就在這裡跳動,不挪動,你要是把我逼挪動了,就算你贏了。”很多對手就敗在了他的這種桀驁不馴上。現在仔細一思量,他當時不自覺地運用上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戰略,首先在氣勢上就已戰勝了對方,豈有不贏之理!
潘喜軍雖然和我同齡,但是他的個頭比我和張萬軍也高出了小半頭,相對王小五的氣勢來說,他更多的是堅定!當他上場時,他都用牙齒咬着下唇,眼睛盯視着對方,似乎在告訴你:我一定要戰勝你!他眼神中的堅定不無威懾力,對方遇到他是,只有抱着平局的想法了,要想戰勝他,只能憑藉技巧和力氣了,而在大的力氣和再靈活的技巧在潘喜軍的膝蓋下,只能屈就。
張萬軍相對王小五和潘喜軍而言,就沒有贏得對方太大的把握了,而和個頭高低相等的我來比,卻比羸弱的我多一份技巧和智慧。無論對方個頭多高、噸位多大,他都以聰慧的機智,運用“半兩撥千斤”技巧,把對手強大的實力轉化為自己所有,再利用對方的求勝心理,克敵制勝。有時散場后,和與張萬軍搏擊的對手談起他,對手都會說:“他一上來,就用那對大眼睛不停地在我的臉上轉悠,他的眼睛裡面好像有一種力量,我都不敢看。心裡一毛,就被他贏了!”
那個時代的我們,沒有現代的電子遊戲和高科技網絡,所有的遊戲就是聚在一起玩“冷兵器戰爭”,就是在這些遊戲中,我們學會了很多學校里書本上學不來的經驗,這些經驗也成就了我對文學的信念,使我在這條道路上永不停歇、並將完成歷史賦予我的使命!
三、《軲轆圈》
什麼是軲轆圈呢?其實就是一個鐵圈,是箍木桶或者木盆等木製品用的鐵圈,這種鐵圈有兩種形式的,一種是像現在建築用的鋼筋做成的,另一種是薄鐵板做成的。無論是鋼筋的,還是薄鐵板的,都是組成一個圓圈。
這種圓圈怎麼能玩呢?很簡單,我們那個時候沒有像現在這些孩子一樣有這麼些玩具,我們那時的玩具非常古樸,這個古樸,是說所有的玩具基本上都是原有的家庭用品上的廢棄物,就像這種軲轆圈;再就是自己親自動手做的或肢體動作遊戲,如彈弓、泥巴品、秸稈槍、鷂子抓雞、騎馬乾架等等。
在這些遊戲中,除了彈弓以外,能自己玩也能和別人一起玩的只有軲轆圈。
自己玩的時候,是在泥土路上、生產隊的場院里、或者學校的操場上,拿着個鐵絲製作的溜圈桿,其實這種桿,就是用鐵絲製成的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小工具,它的桿頭上彎成能夠夾套住鐵圈大小的U形夾,再從U形夾的左側折一下再向後延伸出一段可以使手自然握住的把柄,如果鐵絲短,也可以安上一段木把。在玩的時候,一般情況下,是用左手拿着鐵圈,右手握着溜桿,把鐵圈立放在地上,再用溜桿的U形夾套住鐵圈,左手接着輕輕地向前滾動一下鐵圈,右手的溜桿馬上跟進,並用均勻的力量向前推動鐵圈,這樣,鐵圈就會帶着磨動溜桿發出的響聲,向前滾動了。對當時的我們來說,這項遊戲不僅在玩的時候給我們帶來了愉悅,還鍛煉了我們年少的身體,也成就了我們欣賞自然音樂的契機。有時我們還會伴着鐵圈和流桿發出的悅耳的響聲,哼上幾段革命歌曲或東北小調什麼的。那種愜意的心情,現在回想起來,也不失為一種年少的快樂!
這是自娛自樂的方式,再就是集體遊戲的環節。
記得那時,我們不但自己組織幾隻或是十幾隻鐵圈一起向前跑動的自由比賽,而且,學校也在每年的春季或是秋季組織溜軲轆大賽,跑得快、手法好的小夥伴有時還能得到一支鉛筆、一把鉛筆刀或是一把木格尺的獎勵呢。
在我上小學一年級的下學期的春季溜軲轆圈的比賽中,我有幸成為班級參加比賽的四名選手中的一名,我們已經能夠掌握了大賽的一些要領,只要一個班級的四名選手中,有一名得以取得第幾名成績,那麼,整個班級就是第幾名。根據這種規則,我們四人在比賽前研究出了一套爭取第一的新方案:用三名選手組成攔截隊形,在剛開始的時候,搶先幾步,爭得在其他人前面把圈落在地上,這樣,我們就能使攔截隊形自然地組成不可逾越的屏障,用身體和軲轆圈順利地攔截住其他班級隊員的前進道路,逼迫他們棄圈離開比賽場地或是只有跟在我們後面無法取得名次的份了。經過研究決定,我們四名參賽的選手中,我是既瘦又矮、身體也比較單薄、攔擊力量小,他們讓我搶佔前頭,爭取第一,其他三名在身體上和技巧上比較有實力的同學組成攔截隊,負責攔截其他班級的選手。就這樣,我們在這次比賽中穩操勝券,取得了第一名。我家裡現在還有我當時獲得的獎品——木格尺呢!
四、《拽泥嘎嘎》
這是我們那時的農村孩子夏天最愜意的遊戲,這種遊戲,不僅表現了我們自幼就喜歡泥土,同時,不自覺地彰顯了我們對土地的熱愛。
之所以說是對泥土的愛,因為,在我們玩泥嘎嘎時,我們會毫不顧忌地把手上把玩的泥做成嘎嘎,再單手托舉起來,高高地自上向下迅速地拽出,拽碎后的泥嘎嘎上的泥漿、小泥塊,肆無忌憚地向四下亂飛,不管臉上還是身上亂沾。結果一場泥嘎嘎大戰下來,我們參加或者觀看的人,沒有一個不變成了真正的泥土擁抱者!
玩泥嘎嘎,一般情況是在夏季的熱天午後。而大多數又都是在暑假的時候多,因為這個時期,我們不像現在的孩子這樣,假期補課的時間比上學還累,那時的我們玩的遊戲雖說沒有遙控車大賽、電子玩具、網絡遊戲,但是,我們的遊戲也非常多,而且沒有一樣是花錢買道具,全都是自己從生活的周圍尋找現成的可用之物來“演示”的!
別的先不說,現在就說這玩泥嘎嘎吧,我們所用的泥,是家鄉非常多的黃土加上水和制而成,因為我們對黃土非常了解,它不但顏色沒說的之外,還具有一定的粘合性,不容易破裂,只要擺弄適度,一旦破裂,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音,既清脆又具有爆破性,很刺激。
這種遊戲,不論人員多少,兩人、三人、四人……甚至自己都可以自娛自樂地玩的津津有味,有時還能玩到了大人叫吃飯都沒有聽見的忘我境界。而且人越多玩的越激烈、也越有意思。即便有輸贏,輸贏的物件也都是做這泥嘎嘎的黃泥,即便輸家付給贏家都是這非常容易弄到的黃泥,有時也掙得面紅耳赤、吐沫橫飛的。
雖說是泥嘎嘎,聽起來很隨意,但做的時候可不似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有的做成后一拽非常響,達到震耳欲聾的效果,而有的則不響或者像放悶屁一樣“噗”地一小聲就銷聲匿跡了。
玩這種遊戲,我自己做的永遠也拽不贏,底部的泥不是薄了就是厚了,薄的時候只能發出“噗”地一小聲,這時會引起大家的鬨笑,而厚的時候,無論我用多大力氣,即便站起來離地面再高,拽出扣到地上時也不能發出絲微的聲響,所以經常我不自己做,而是弟弟替我做,我只管拽出響聲就是了。
說起弟弟,他可是這方面的高手,以致一般的同齡孩子都沒有敢和他玩的了,而和他玩的都是高我們兩三年級的大孩子,這些大孩子有時還是經常會敗在弟弟的泥嘎嘎手下。弟弟做泥嘎嘎有訣竅,他從和泥時就掌握好水和黃泥的比例,和出來的泥不軟不硬,做泥嘎嘎時周圍四壁薄厚勻稱、上下相同,既挺實,相對而言又比較堅硬,底部被他的小手塗抹得比周圍四壁薄了將近三分之二,厚度得當、均勻。這種類似吃飯的小碗一樣的泥嘎嘎,拽起來不用費多大的力氣,只要掌握好嘎嘎扣下時邊口能勻稱地和地面接觸、使兜住的風能以爆破的速度衝破嘎嘎底,就一定會發出“啪”的一下清脆、響亮的聲音。每當聽到這清脆響亮的聲音,即便不在旁邊一同玩,也會知道這必是弟弟的泥嘎嘎發出的聲音,更會想到弟弟拽完泥嘎嘎時高傲地昂着小頭、沾滿黃黃的泥巴的雙手插在腰上、脖子一梗一梗地、眼睛露出鄙視的微笑地瞧着周圍的夥伴,那小樣簡直是個剛指揮完一場勝利戰役的指揮官一樣。
泥嘎嘎,是親和泥土,熱愛泥土的不自覺的表現,我們應該時刻牢記要熱愛我們自己國家的每一寸泥土!
五、《童年的戰爭》
童年的戰爭,是我們在秋天午後或黃昏時汗水流淌出少年的嚴肅和激動。
即便是戰爭,就應該有槍械,當時我們戰爭使用的槍械,沒有今天的這樣先進,既不能打塑料彈,也不能噴水,甚至不能自己發出一點聲響,全靠我們的嘴配音。
當時的戰爭器械,是原始的,最初用秸稈折彎製造而成,現在我還記得製作方法:先在大於二分之一的地方折一下,達到九十度角,接着量出一拃的距離,折出大於九十度角度,使它和原來剩餘的部分相交,相交處大約有兩拃的長度,再在相交的部分反方向折一下把上下的部分與原來的部分並在一起,然後在摺痕處用縫補衣服的線紮緊,如果剩餘的部分長於原來留存的部分,就要用剪子剪掉,剪掉后剩餘的部分一定要短於原來保留的部分,接着用線再次綁緊,這樣一把標準的步槍就製作成功了。還有另一種更槍械——卡賓槍的製作方法,這種槍看起來與真正的卡賓槍十分酷似,它是用建築用的灰條子和鐵釘釘制而成的,先用鋸鋸出小臂長短的四根灰條子,再把其中的一根從中間部分鋸斷,鋸成一長一短的兩部分,接着開始把這些灰條子用釘子拼裝組合,組合的方法是先用兩根灰條夾住一根的一頭,用鐵釘固定好,在把兩根灰條的另一頭頂上兩根短會跳的較長的一根,這根灰條與兩根會跳的交叉的角度要大於九十度向外傾斜,最後把剩下的短灰條中較短的一根夾在兩根灰條和一根灰條固定後部的夾槽里固定好,使兩根短灰條分別向前後傾斜,形成卡賓槍的握手和子彈夾的形狀,這樣完整的卡賓槍就做成。
當小朋友聚齊后,就開始分成兩個國家的軍隊,通常是我弟弟和我的一個姓趙的同學他們兩個要人,他們兩個也就成了格子軍隊的首領,有事叫隊長、有事叫司令,叫法不同,就代表人數的多少,人多的時候就叫司令,人少的時候自然就叫隊長了。
遊戲通常是在我的這個姓趙的同學家附近,因為他家是在一個小山前,山上還有很多小樹毛子,適合隱蔽和躲藏。戰爭開始時,一聲令下,兩方軍隊迅速分佔東西兩側樹毛子,相聚大約一二百米,隱蔽好后就開始以各自指揮官規定的戰鬥的隊形向對方展開進攻。當兩方軍隊開始交戰時,就聽見最發出的聲音“啪、啪、啪”不斷,並伴隨着“誰誰被我打中頭部,死亡”、“誰誰被我大眾左(右)手,受傷”。這些死亡或者受傷的,按戰前要求,都應該離開戰場。有時為了某個人的死亡或者受傷,也會發生一些爭執,但大多數情況下死亡或受傷的人都會立即離開戰場,使以下的戰鬥順利進行。有時一場戰鬥就像一次戰役,會被我們玩的熱火朝天,現在想起來,簡直不亦樂乎!
我們的天地,就是這樣寬廣,村莊的廣大場地和山野、田間都是我們的遊戲樂園,我們無拘無束地在這裡嬉戲,童年的歡樂無處不在。
六、《騎馬乾架》
無論什麼季節,男孩子在一起,最喜歡玩的,除了頂牛外,就是這種較量實力的遊戲了。
這種實力的較量,不是只靠蠻力,還有一些雜技的技巧,只要做底座的人和上面的駕馭手配合不好,或者底座的腿力不夠,都會導致失敗。
上面的人在底座上,有兩種姿勢,一種是把兩條腿分在底座人的一側肩膀的前後,騎在單肩上,這樣的姿勢要靠底座人單肩力量,如果一時疏忽或者單肩力量不夠堅實,就會滑落或者和對方廝打時被對方拉掉,但是它比較靈活,上邊的人能夠在肩上左右擺動身體,容易躲避和抓拉對方。另一種姿勢是上邊的人騎在底座人的脖頸之上,把兩條腿分搭在底座人左右雙肩前,做底座的人能夠用手摟抱上邊人的雙腿,既輕鬆省力,又不致使上邊的人輕易掉下來,上邊的人可以前後擺動身體躲避對方,但是,上邊的主戰者不易左右扭動上體,給對方留下極大的可乘之機。
這種遊戲的玩法,有點和日本的相撲類似,雖然不是把對方拉掉后壓住對方,使對方的肩或臀着地,但目的也是把對方拉下“馬”,只要學會借用巧勁把對方拉下“馬”,或巧妙地躲避對方,在躲閃的時候使對方因沒抓到你落空而掉下“馬”都算勝利。
我不知道這種遊戲從什麼時候傳下來的,處看到哥哥們玩這種遊戲時,給我感覺好像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雖然當時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冷兵器,但是,我卻有躍躍欲試衝動,並萌生想戰勝對方的慾望。
可是,當我自己親自玩時,卻笨手笨腳的,剛一騎上“馬”準備和對方廝殺時,就被對方巧妙地躲過,並實施“順手牽羊”的招式,單手將我掠下“馬”來,而他自己則威風凜凜地穩坐在“馬”上,儼然是位百戰百勝、傲視天下的英勇將軍。
這時,我方的人馬又上去一個,只見他們你來我往地戰到了一起,用當時剛從武打評書中聽到的來說,就是你來一個“蛟龍探爪”,他以“鷂子翻身”相應使你無法抓到他,接着他又以“登里藏身”反抓你的腳脖,如果你應付不暇,一定會被他拉下“馬”,如果你是這方面的“高手”,你就會對自由,或下面的“馬”“倒退三尺”,或上面馭手“甩登離鞍”躲避對方的一抓。就這樣,只要是雙方都是高手,來來往往中一定會戰得天昏地暗,熱鬧非常。
每次我們都是在意猶未盡中戀戀不捨地回到自己的家中,甚至夢中也會出現激戰的情景,有時還會在夢中喊醒或樂得母親只搖我們。現在想起當時雙方激戰的情景,還有些亢奮的情愫鼓盪我不由得生髮出躍躍欲試的衝動。
七、《鷂子抓小雞》
在學校里的體育課上,老師經常把我們不經常在一起玩的男女同學組合到一起,由有實力的或是老師帶領着玩的是鷂子抓雞。
這是項集體活動,這項活動不怕人多,人越多玩的越有趣味。
一般情況下,是老師當老母雞,身後跟着一些學生——小雞仔,這些雞仔一個拉着一個的衣服,拉成一長串,而有實力的——一般是又高又壯的學生當老鷂子。玩的時候,老母雞要儘力護衛着小雞,使他們不被老鷂子抓去;而老鷂子要想盡各種辦法抓捕母雞身後的小雞,如果時間足夠的情況下,老鷂子要把母雞身後的小雞全部抓走才算遊戲結束。
在我印象中經常帶我們在課間玩這種遊戲的老師,是個姓季的女老師,每次她都當老母雞,像個真正的母親一樣用母性的心情和方式護衛着我們這些小雞;做老鷂子的學生不定,每次都是不同的學生,雖然老鷂子不同,但是,他們都是又高又大的男生,而最終的目的也是要把母雞身後的小雞抓到、抓盡。
記得在一次夏季午後第二節課間的遊戲中,仍然是季老師把我們這些不常在一起玩遊戲的男女生聚到一起,分出老鷂子以後,季老師怕女生弱小被老鷂子抓去,就把我們分成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地排在他的身後,最後面用幾個男生護衛着,當我們剛拉住前面同學的衣服時,老鷂子的攻擊就展開了。
只見這個做老鷂子的向左邊跑幾步,看老師也跟着向左護衛,他就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右疾奔,並沖向被向左躲閃時甩在右側的尾部的同學,而季老師似乎已經猜中他的意圖似地,也跟着迅速護向右側的同學,致使老鷂子的首次攻擊失利。接着一波接一波的攻擊接連不斷,老鷂子跑抓了幾次,依然沒有得手,累得他大汗淋漓,蹲在地上喘息個不停,季老師也累得抬頭看着炎熱的太陽,不住地用手裡的手絹扇着風。可是,蹲在地上的老鷂子,把老師的舉動看在了眼裡,他趁老師不注意,迅速地向老母雞身後的小雞撲去,這一招真靈,他居然一撲得手,居然抓到了兩隻小雞,“哈哈”笑着帶回了他的“本部”。學生們爭辯着說:“不算、不算,這也太狡猾了!”季老師也笑着說:“這不是狡猾,而是聰明。他知道在母雞不注意的情況下,用最快的速度把小雞仔抓走。這是智慧的表現,也是真正的老鷂子的行為。我們不僅在玩的時候要運用智慧,在學習和平常生活中也要學會用聰明的頭腦處理和解決問題。”
雖然當時我們這些小學生還對老師的話似懂非懂,但是,當我漸漸長大,再次想起老師的這句話,便把它作為我生活和工作的準則。
八、《搖大繩》
這是女孩最常玩的一種比較文雅又鍛煉身體的遊戲,有時還叫上有點親戚關係的男孩,但是,即使男孩參加,也只是充當出力的角色——搖繩者。
可以說,這種遊戲,在我們那個年齡,是女孩的特權,除非女孩高興,男孩只能在旁邊做觀眾,即便男孩自己玩,無論怎樣賣力氣,也不及女孩玩的優雅、趣味。
在我的記憶中,當時女孩只有三種遊戲:搖大繩、打口袋、踢毽子。而搖大繩是在學校或女孩多的場合經常玩的遊戲,她們在搖繩、跳繩的過程中,不僅衣襟和裙擺隨着她們的跳動迎風搖擺,就連她們頭上的髮辮也隨着搖繩動作左右擺動,或跳繩時上下跳蕩。想再想起來,不乏是道動感的風景,如果當時有攝像機或錄像機,毫不含糊把這種遊戲的動作全部射進我的錄像機或定格在我的照相機里,在利用現在我手中的筆,把她們優美的動作、愉悅的神情和無憂無慮心態惟妙惟肖地畫出來。我有信心相信,我畫出來的這道少女遊戲風景畫,一定能在國際書畫大獎賽中獲得金獎的!
這種遊戲,不分場合,不分地點,不分季節,只要想玩、有時間玩,就可以隨時隨地玩,無論三人還是四人、五人,一玩,就能玩得熱火朝天,有時甚至達到忘記了一切。
很多我這個年齡的女人,都是從搖大繩的遊戲中搖大了自己的年齡的。
這種遊戲,和其他遊戲不一樣,不用分成兩伙,有時搖繩的人是固定的,比如能找到信得過的男同學或男性同齡的親戚,大多時候是先用配手心手背的形式找出人員少的人,如果剩下的剛好是兩個人,就由這兩個人先搖,否則繼續找人員少的,如果少的人是三人或四人,就要用猜石頭、剪子、布形式定輸贏,輸的兩個人就是首先搖繩的人員。最好玩的是搖繩的是兩名男同學,不但他們力氣大,而且能把繩搖圓,不會使繩子在搖動時刮到女孩的頭或辮子,把女孩颳倒摔破頭或身體,還能不停地搖動好長時間,使跳動的女同學能在跳動中隨意擺出各種優美的姿勢,使她們在跳繩中盡享其樂,儘早體現力氣不支或跳動技術不好的女同學很快敗下陣去。有的女同學還在這種遊戲中展現自己的舞蹈天分或歌唱天分,這些有舞蹈和歌唱基礎的女同學,會在跳繩的過程中跳出優美的舞蹈或唱出甜醉的歌聲,顯示出她們出類拔萃的一面。
我們那個時代,我覺得女孩無憂無慮的時候就是在跳大繩的時候,這時候她們會“暴露”她們美輪美奐的一面,給人留下少女獨有的風采!
九、《滑冰板》
這是北方我們上個世紀60、70年代出生的孩子在冬天常玩的遊戲。
這種遊戲既可以在冰上玩,也可以在雪上玩;既可以單獨一個人自己玩,也可以大家在一起集體玩,還可以互相之間比賽玩。
之所以叫冰板,簡單說,就是在冰雪上玩的木板,這木板是綁在腳上的,既像現在的冰鞋,又像滑雪板一樣,而且它兼有這兩種功能,能夠在冰和雪上滑行,熟練的人也能夠在冰上做一些倒行、旋轉、單腿獨行等一些花樣動作。
我雖然滑冰板滑的不好,但是,我做的冰板卻能在同齡的小朋友中獨佔鰲頭,因此很多同齡人、或比我們大的、小的小朋友都喜歡穿我做的冰板玩。一到冬天,我就沒有完整的周日用來休息,甚至放學后也有人找我做冰板。
無論誰要做冰板,我要求他們自己必須拿夠所有的材料、提前一個星期和我打招呼,否則我一律不給做。
那麼,做一個標準的冰板都需要什麼材料呢?
說來有的簡單,有的也非常難找。
要做成一雙在我們當時眼中標準的冰板,就要有一對和自己腳上穿的鞋大小相當的木板,這種木板不能小於自己的腳,只可比自己的腳大點,也不要大的太多,雖然說什麼木板都可以做,但是松木板和柞木板就不太好,松木板質地鬆軟,又容易被釘裂,柞木板堅硬不好釘釘子,最好的就是質地適當的樺木板。還要有四根比木板長二分之一的四根鐵絲,這四根鐵絲粗細必須一樣,否則滑行的速度不協調、減小的摩擦力也不一樣。也要有足夠的鐵釘,需要的鐵釘有兩種,長鐵釘要有四根,短鐵釘最少要有24根。再就是準備好10——15公分長的用來捆綁行李用的背包帶12根,如果沒有背包帶,也可以用大人們在野外作業時搭帳篷用的帆布,把這些帆布剪成比背包帶款一倍的條。
這些東西準備全后,在我有時間的時候就可以開始做了。
首先,要用斧子或者菜刀把兩塊木板相同的一頭砍成斜坡,這種斜坡最好在45度;接着,把四根長釘子分成倆倆一組,分別釘在45度斜坡的上部三分之二處,把四根鐵絲也分成倆倆一組分別釘在兩塊木板的底下,釘的位置要在左右個三分之一處,形成像兩條軌道一樣;最後,把背包帶分成兩組,每組六隻,從這六隻中選出四隻釘在木板兩旁較長的側面,剩下的兩隻分別釘在木板的前後,在釘的時候,要把背包帶的兩頭對摺到一起,用釘子釘住兩頭,留出一個有環圈的在上面,以便穿繩系綁在鞋上。
一切都做好后,找到兩根韌性較好的粗一點線繩,把它綁在兩隻腳上,就能夠在冰或雪上滑行玩耍了。
在玩的時候,冰板前面的兩根鐵釘是用來抓咬冰雪、以便用力向前滑行,而冰板下面的兩根鐵絲,是為了減少木板與冰雪的摩擦力、使滑行速度增加,玩起來更加自由輕快。
我們當時上學的時候都穿着冰板去,既節省時間,又能在課間和上學、放學的時候不耽誤玩。
這就是我們那時候冬天自己為自己製作的交通工具吧!
2009年5月20日戌時初稿
2011年9月18日午時截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