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確信我又看見了那場雪。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驚心動魄,燕山雪花大如席;不是,而應該是平淡無奇。
不大不小的雪,沒有冷風凄厲,靜靜地,下了一夜。是春節期間,熱鬧着,我進入寂寞里。一個人在偌大的單位大院值班。
說實話,現在,我正在想那個大院,不可遏止。我離開它有三年多了,我想起的那場雪有十幾年,甚至有二十年了,那個大院也不再是那個單位;據說,現在空置着,只有原來的看門人仍在。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場雪,帶着一些跳來跳去的情感,忽濃烈起來,欲流淚,又忽止住,又再濃烈起來。
這是一個下午,一個人,一個字也沒說,喝着茶,喝着喝着,想起那場雪了。人啊 ……
我一下想起了很多的人,都是很久不交往的人,都是打交道很長很長的一些人。是忽然間就不來往了。對,就是一些這樣的人:說不重要,打交道那麼多;說重要,又是說停止就停止的一些人。今天下午突然想起,竟然悲從中來。那是我的歲月,我的青春,我的那麼長的一段生命 。好也罷,不好也罷,你竟然在最靜時,最個人時刻,想起那場雪來,也想起那些人來。
外面,真的下起雪來,小一些。慢慢地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