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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上時代烙印的情感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三十八年前我還是一個熱血青年,還把文革做為一場革命來參加。一次批判大會使總司令部的左派立場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后,一些遊離觀望於兩大派之外的組織,在會後紛紛上門向我們表達靠攏之意。在接待這些串連的組織時,還沒等我做自我介紹,他們幾乎都如出一轍的像老熟人一樣,一下就的喊出我的姓名且仰慕着上前握手,這着實讓我詫異,但稍做思量,事情也就瞭然。正是這次批判大會讓我們奠定了革命左派的地位,幾乎在一夜之間,我們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在這些人中,有個人是應當提到的。她就是王秀沁,那位曾在全縣學校毛主席著作講用大會上講用過的人。她的來訪使我心跳加快,談吐原本自如的我,竟不知做何表達。這是為何 因為看見她,讓我想起了我一時孟浪曾寫給她那封杳如黃鶴的信。尷尬之餘,不禁語塞。那是在一次學毛著講用大會上,我坐在會場過道稍後一點的位置上。由於這次講用會是在縣委成功控制了運動走向後召開的,所以、講用稿都經過宣傳部的把關。其內容缺乏獨立思考的精神,是宣揚與中央十六條精神相悖的訓服工具論。正在我陷入思考時,一喉清音打破了我的聯翩浮想,一望、下一個發言的竟是一位女性。由於是坐姿,其身姿若何我無從談起。但見她文稿半掩,從容侃談。再一細聽其講用內容,每當脫稿時,便迸發出獨立思考的火花,特別是講到學習《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毛主席對痞子運動的肯定時,雖一語帶過,但分明弦外有音。跟旁坐的人一打聽,才知道她叫王秀沁。此後、我便記住了她並萌生了與其相識的衝動。但是、在革命之風奢談之際,怎樣向其表達才算妥當?我無以為計。

  其後、又在並不相識的場合遇上過她,給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她臉上時時漾出那淡定從容的文氣。這讓我更生好感,引為知己之願已不能不吐。躊躇再三之下,我不揣冒昧的給她 寫了一封十分簡短的信。其內容無非以學毛著為由,而行投石問路之實。後來的結果當然是石沉大海!

  自尊心使然之下,我便橫刀割斷了這聯絡之念。不想、數月之後的今天,我們卻在這樣的場合,以這種方式相見了!沒有任何的扭捏,她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說;“不知您還記得我不?我就是………”“記得、記得、不久前聽過您的講用。”擔心她說出我給她寫過信那件事,我趕緊接過話茬。她見我急着打斷似乎像明白了什麼,就一語雙關的說;“對、我就是哪個在講用會上談學習毛主席《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的人,但只是清談而已,而您、卻把這個觀點付諸實踐了!”這番話,在場的其他人是聽不明白的,唯有我、領會了其中的潛台詞,這就是;你給我寫的信以及你的那些觀點,我都記着呢!”

  這是什麼?這也許就是只可意會兒不可言傳的情感交流吧!此後、我們就交往起來。但我是個把事業看得重於一切的人,雖然她的文才,見地我都很贊同,也有唔面暢敘並推進感情的想法。但是、在為總司令部的生存,在為我視為革命事業的運動而打拚的時刻,我還是按奈了約會的慾望而僅把這種交往限制在書信的往來中。這也許就是情感在那個特定時代,特定人群的表達方式吧!

  但是、不順的開始註定是要有一個迭宕結局的。其後、隨着運動的發展和我個人角色的變化,我在我當年老師的口中得知;我的這位紅顏知己,和取代我到縣裡工作的俞平的關係也非比一般。對此、已落馬回廠的我便修書一封給她,以自認的君子之風了斷了這段書信情懷。當然、她和俞平的交往日後也以分手而終結。

  是啊!美好之所以為美好,是因為美好只存在於人們對美好的憧憬中。正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