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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吃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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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一位日本茶人說過“我把悲傷的事情都忘掉了,能夠做自己喜歡的茶道,我感覺很幸福。”那天,夕陽從神戶的海邊而來灑在牆壁上。

  一 父親的茶

  父親喜歡喝茶,而記憶中關於爺爺的印象卻似乎沒有那麼深刻,因為爺爺去世的時候我還小,小到那時候也只會去玩玩泥巴,悲傷的感覺和茶的過去一樣模糊而好像缺了點人情味。然而我想喜歡抽旱煙的老人應該都喜歡喝茶吧。

  父親喜歡喝茶,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必然是燒好開水泡上一杯茶葉,第二件事就是催促母親趕緊做飯,小時候的家庭爭執一大部分就出在了這上面。而對於母親的記憶,或許有的更多的是崇敬,因為母親會做茶,故鄉的土地被連綿的小山包圍着,小山上於是有了茶樹,然後年輕的母親和一群那時的姑娘從外地採茶回來后也便有了制茶的手藝,小山上的茶樹也給了他們的母親一個展示手藝的機會。

  還記得母親採茶去時,隔壁鄰居和村裡的老奶奶會問我想不想媽媽,年幼的孩童眼裡總是含上淚珠。

  然而這一切,又像大人給你一顆棒棒糖一樣,看到母親從小山上采來初春的茶葉后,所有的悲傷情感只會化作對這綠色的好奇。看她靜靜而又迅速的擇盡不需要的葉子后,升起鍋台里的爐火,用手撫摸着鍋面,感受好溫度適宜時,把茶葉倒進鍋中,像看現在的沙畫大師一樣,母親的手法似乎更嫻熟和老道,只有獃獃的看着那在鍋中飛舞的茶葉和大師的手。茶葉出鍋后就需要趁着熱度加緊揉制,而現在唯一難忘的便是隨着揉茶而四溢的清香,怕是現在任何名貴的香水也不能相比的。揉制完以後就是放在準備好的炭火上進行烘乾,入袋,品茶。母親就這樣一個人完成了採茶,制茶的工作,而卻很少看到母親喝茶。

  現在看來,那些故事都已經離我很遙遠了。

  印象中,我的初戀也是會採茶的,她的日記里寫過。

  現在,除了故鄉秋浦河畔傾頹的老房子和長堤下的古柳,一切都在記憶的河流中逐漸消淡。誰也不曾想起過誰,只有爺爺的老煙桿被我收藏,還有父親長滿茶垢的茶杯……

  二 黑豬與詩人

  詩人曾經作過一首很長很長的詩,詩人問黑豬寫得怎麼樣,黑豬說,先喝杯茶吧。詩人的詩總是充滿詩意:

  終於有一天——

  一兩座山 一兩個人

  一兩句路邊的家常

  一兩回無主的故事

  ——安靜下來,

  背倚着青山

  樹下 對潺潺的河

  讀驚奇的書。

  我又如童真般年幼

  如純凈的光

  再次帶着自由撒野。

  捉魚的孩子和洗衣的少女

  還有一遍遍被呼喊的乳名,

  生活 終於成了一樁

  被擱置的閑事

  提起又忘記,

  只是坐下來聊聊

  吃吃這淡淡的茶。(作者:梁傳成)

  看過世間多少事,不如坐下喝杯茶,吃這淡淡的茶。

  你不知道黑豬,無需去知道。

  三 墨染如初綠.不如吃茶去

  看中國的武俠小說故事和近代的經典話劇,英雄人物的出場和命運總是少不了茶館和茶鋪。奔馬降至,斯人耳語,瞬間空氣中瀰漫一股殺氣,唯有店小二樂呵的招呼來往過客,英雄人物故作淡定的喝下一碗茶,茶落劍出,而電影的橋段中往往是劍出,桌子總是要被劈作兩半,描述那內力深厚之人時,往往是手部特寫,暗暗運用內力,只見筷子飛出,插在了對面的樑柱上。與現在不同的是古代的茶館也作飯館之用,清淡的茶葉與油膩的飯菜在一起混搭卻似乎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而現在,卻很少見到了。

  而民國時期的茶館描寫卻似乎多了一些人間百態的細節,因為英雄早已消失在歷史的滾滾潮流之中,而多了那配槍的革命人物,危險將至,拔槍就出。著名的話劇《茶館》可做佐證。

  而現在,換了一個詞,茶樓,觀遍茫茫大街,茶樓多作娛樂場所,何為娛樂,止增麻將耳,有退休的大爺大媽,有早年發跡的中年大叔,還有一些家庭主婦,而賭徒卻不屑於此地。

  茶馬古道,人間亂世,兒女情長,革命風雲,暗戰年代。

  現在還剩下些什麼。

  唯有偶爾出現在深街老巷裡的倖存於世的老茶鋪,做普通人的故事。文藝青年和攝影愛好者來過便又走過,唯有光陰慢慢爬過那些故事形成的青苔和古老茶具上的黝黑。

  而稍微有點想法的孩子總是想太多,茶卻沒有喝多少。

  這是我的很短很短的詩:

  做一個孩子

  做一個詩人

  墨染如初綠

  才會吃茶去

  2014年於安財柏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