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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職駐村的感想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我是學工程的,畢業后從事的工作與農村的關係也不大,平時除了聽同事、朋友說些農村見聞,對“三農”工作沒怎麼了解。前幾年看到李昌平在給總理的信中說“農村真窮,農民真苦,農業真危險”,倒是想了解了解“三農”工作的實際情況。1996年,我和團縣委的同志一同在乍洋鄉水碓村“奔小康”,對“三農”工作有了一些感性認識。今年,市裡決定在全市抽調青年幹部到基層掛職鍛煉,我又被抽調到城郊鄉梨坑村掛職,讓我有更好的機會了解“三農”工作。

  我掛職的村是城郊鄉梨坑村,位於特哈縣西北部,北與浙江泰順交界,是個十分偏遠的山村。通過一段時間在村裡,與農民直接接觸后,我對“三農”工作有了進一步了解,也更有感觸。

  讓農民拿不起又放不下的農業

  雖然我縣近年來工業得到了長足發展,但從人口和經濟的來說,應該說主要還是一個農業縣。發展好農業帶頭佔全縣人口80%的農民的富裕。從全國來說,全面建設小康社會,重點和難點在農村,對特哈來說更是如此。農業是一個特殊的產業,既是國計民生穩定的基礎產業,又是一個要面對諸多風險的產業,不僅要面對自然災害的風險,還要面對市場風險,而且由於生產周期長,面對的市場風險遠比工業產品要高得多。談起農業,大部分農民顯得無奈。我縣是個山區縣,從農業的比較優勢來說,易於實現機械化作業,需要規模經濟的產業,我們是劣勢,我們的優勢應該在於勞動密集型的產業,如我們大力發展的藥材、茶葉等。發展的方嚮應該說沒錯,但農民說起來,大部分嘆道“賺不了多少錢”。幾個農民給我算了一筆賬。一畝水稻,犁田要260元,稻種要30元,一年施的肥料要150元,農藥30元,除草劑10元,一般收割7-9擔稻穀,按現在的市場價是每擔103元,平均來說共800多元,一畝賺300多元。但這當中還沒計上人工費用,由於難以實現機械作業,耕田、插秧、割稻、拔草費的工很多,如果用僱工的方式,一天每人35元,更賺不了什麼錢。所以現在農村一般用類似合作社的形式,互相幫工。即使如此,一年自己投入的工也要100天左右,摺合成人民幣,一天僅3 元。茶葉,一畝一年農藥、肥料要240元(按現在農民常用的農藥、化肥),首春茶一般可以摘10斤茶青,一斤10元,二春茶摘30斤,一斤3-4元,三春茶摘40斤,一斤3-4元。如果一家的茶園面積不大,一般可以自己採摘,如果要僱人採摘,一般摘一斤茶青工錢7-9角。如果不僱工,總的來算,一畝茶園一年也僅賺80元,還不算自己花的工。藥材以太子參為例,一畝種要100元,農藥、肥料40元,一般挖1擔,以現在的市場價600元/擔,一畝賺460元。這當中所花的人工都是自己的。如果僱人挖太子參,一般一天35元,而太子參從挖地到挖太子參都十分費工,只虧不賺。從當前農村的這三種主要產業來看,似乎陷入了一個悖論,我們的農業優勢產業應該是勞動密集型產業,而事實上這幾個產業如果超出自家勞動力所能承受的極限,要僱工的話,卻是規模越大越虧。也就是說從直觀的理解,我們在勞動密集型產業上是處於劣勢。其中的關鍵,在於自己投入勞力賺取的利潤(一天3-4元)與僱工工錢(一天35元)之間的巨大差距,而這差距能存在,只能說明我們的農業的效益太低了。

  要提高農業的效益,只能是走乍洋有機茶葉那種高投入高產出的路子。但是沒有龍頭企業,農民自身如何發展這種高效農業?而情況就是由於這些有機、綠色食品農產品要求較高,品牌樹立不易,這些企業不會貿然擴大訂單農業規模。其實很多農村的農民也盼望着能發展訂單農業,但是卻很難很難。雖然難,這卻是特哈農業的發展方向,是特哈農業的出路。

  從梨坑村的農業來看,效益不高,但是拋荒地與外出人口並不成比例,大部分農民在農忙時會回到村裡種上糧食。之所以放不下這低效的農業,農民們談起了外出打工的艱辛。由於所受教育不高,大部分缺乏良好的勞動技能,只能是到建築工地打打小工、踩三輪車,收入來源不穩定,他們要為自己留條後路。這也為我們服務農民指出了方向。

  看似矛盾的農民

  在村裡與農民接觸久了,深感農民純樸、善良。原省政府副省長潘心城曾在梨坑村掛鈎幫扶了5年,為村裡修通了公路。至今村裡的群眾談起來,還念着共產黨好。一位老大爺說起潘副省長,直念着“那是個好官哪,下着那麼大的雨,他還跑了那麼遠的山路到村裡來。以前哪見過那麼大的官到我們村裡來,還到我們家裡去,還幫我們建公路,好人哪!”說到中央今年出台的一號文件,群眾打心眼裡高興,都說黨對農民好。農民都說“自古沒有說還要交‘皇糧’的,現在中央關心農村,連這都不用交了,種糧還有補貼,還不會富裕,只能怪自己。”今年,村裡的糧播面積擴大了60多畝。

  梨坑村總共133戶449人,其中109戶346人外出經商、辦廠、打工。其實,一般情況下住在村裡的只有50、60人,最少的時候只有20多人。一些媒體曾經形容偏遠的農村,剩下的是61、38、99部隊,獨缺54部隊。其實在梨坑,連61、38部隊也沒有,留在村裡的,用群眾的話說,一類是老弱病殘,一類是沒本事的人。年青人不願留在村裡,也不願回到村裡,他們說的最現實的一件事是,回到村裡連老婆也沒得娶。他們現在最想的是,政府能有優惠政策讓他們能在城關建房子。其實當前農村的這種情況也是合理的,它是勞動力優化配置的一種表現,也是推進城鎮化進程中必然出現的,我們能做的,就是要如何引導好。

  與農民接觸久了,發現了一個農民看似矛盾的地方。梨坑地處偏遠,自然條件比較惡劣,群眾原來與外界接觸比較少,受教育程度也不高,但是村民外出的很多,而且外出的102戶中有41戶在城關建了房子,說明他們大部分在外面過得不錯。我們直覺上一般認為近郊的村子農民外出似乎更方便,但事實上近郊的如際頭、下村等村的外出人口比例並不算高。而英山偏遠的王社等村外出人口也很多。這隻能歸因於惡劣的自然環境。山區有個好處就是不容易餓死人,所以戰亂之時,大家喜歡往山區跑。而易受自然災害的地方,如浙南平陽等地的群眾的憂患意識比較強。特哈人愛說“天下絕收,特哈半收”,安穩於餓不死,缺乏雄心,受外界刺激比較少,更容易安於現狀。近郊村子的狀況就是這樣,自然、區位條件比較好,容易發點小財,也就更不願放棄農業,缺乏創業所必需的破釜沉舟的勇氣。而梨坑外出的人口中,有些自己搞剪刀廠,有些開店鋪,有些更是到外地跑生意。雖然他們由於素質與機遇所限,還沒產生什麼大富翁,但我們是不是應該從梨坑人身上學到點什麼。

  亟需扶持的農村

  農民說起眼前之急,一般離不開“路”。農村基礎設施落後是農民反映致富的主要障礙。他們認為當前電已經沒問題,路、水、電視是他們關注比較多的。的確,到梨坑的路,1996年在潘副省長的支持下修建,由於長年失修,目前路況很差,多處路基塌方,窄的地方只能讓吉普車勉強通過,路面坑坑窪窪,只要略有小雨,就無法通行。說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一些出來長了見識的村民有自己的看法。他們深知基礎設施的重要性,村裡修路等他們也願意出錢。不過他們還是認為城鄉二元格局比較明顯,他們認為在城關,居民只有在自己住的巷子等硬化時才要出錢,道路建設等,全部由政府投入。他們也對近年政府加大對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懷感激之情,但希望政府能對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再加大些投入,減少村裡自籌資金的比例。今年政府加大農村公路硬化和人飲工程建設力度,群眾很歡迎,他們也正積極集資,準備將路基再整修一下,爭取明年硬化。

  在了解情況中,村民還反映了“三怕”:一怕病災,二怕野豬,三怕天災。的確,現在農村返貧的人口當中,大約有10%是由於病災引起的。而且由於現在醫療比較昂貴,只要家庭中有一個人生一場大病,一般這個家庭就要返貧。群眾認為這些人不是因為懶才窮,也就是不是他們認為“沒得救”的人,他們很希望政府能有一些幫扶機制,讓他們有重新發展的機會。對野豬,群眾一般是恨,又無可奈何,現在對野豬不允許隨便獵殺,農民也沒有獵槍。所以他們只能寄希望於政府有關部門能統一組織一些獵殺行動,減少野豬數量,讓農業少受點損失。怕天災,不僅因為農業本身是一個抗自然災害能力差的產業,而且因為現在許多農村的農田水利設施毀壞嚴重,而包產到戶后,組織農民興修農田水利比較困難,特別是梨坑外出人口多,組織起來更加困難。薄弱的農田水利設施進一步削弱了農業抗自然災害的能力。除了“三怕”,他們還對農業結構調整也是充滿了迷茫。不知調什麼,即使知道調什麼,也不知如何調,就是當前大部分農村的情況。幾年來,他們也嘗試了一些新品種,如花菇等,但都沒多少收益,或因市場、或因技術、或因沒人收購。他們很希望政府在農產品銷路是能有些更有力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