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悠然不舍,一見鍾情傳奇——聽歌手李健的歌聲有感
在審美的精神世界里,想到魯迅眼裡那"深藍的天空中掛着一輪金黃的圓月"的同時,會忽的想到李健的"遠處蔚藍天空下涌動着金色的麥浪",這一靜一動。
悠揚懷舊的歌聲飄過故鄉,輕盈失落的誓言在飛舞……故鄉哈爾濱曾經是白俄聚集的遠東城市,滿語作"曬魚網的地方",索菲亞教堂、斯大林公園、老秋林商店、白樺林、三套車、雄渾的松嫩平原……是否這些是李健起意寫起《貝加爾湖》、《美若黎明》這類歌曲的靈感所在呢?
一個少年步入青年、走人中年,他的歌聲里就成為立體式的。
過去、現在、未來……李健說:"想起你輕柔的話語,曾打濕我眼眶"、"就像你柔軟的長發,曾芬芳我夢鄉",他相信愛情而入了平行世界,在那裡,曾失落的,都從來沒有真正失去過,只是存放在了過去的空間里,讓人追想,而可以隨時回放到定格的片段。
在中國的今天,男人們的標籤往往是成功。每個男人,總有許多正經實體要比愛情重要的多,得去優先去做。男人在愛情面前都表現為生殺予奪、義斷情絕的堅強,不會輕易流露這樣脆弱、念念不忘的深情。李健,卻通過歌曲在表達、在歌頌愛情。
他可以直白地表示對愛情的牽挂:"夢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
他不拘而置信人間有"一見鍾情"的愛,於是,才會在詩篇說:"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他可以笨笨地去等待發生,一如痴痴地相信這愛情的存在一樣:"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我一直在你身旁,從未走遠……"
他長情蹉嘆:"多少年以後,如雲般遊走,那變換的腳步,讓我們難牽手。""這一生一世,這時間太少,不夠證明融化冰雪的深情……"
輕輕地、逐字逐句唱給大家聽,那發自內心的詠嘆,李健淡然而悠長的處理,讓聽者有了對青春、生命、愛情的思索和共鳴。
簡單質樸的詞句,哀而不傷的表述,讓歌曲有了一種超脫油膩、矯情、贅述的輕盈,是為李健的格調。也是都市時代舉重若輕的惆悵、鄉土故人懷思而不惘的表徵。
李健擅長娓娓道來校園民謠式的敘事,聲音又澄澈又輕柔,有着唐詩"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雅和自然飄逸,而非宋詞的委婉索塞之美。
一個流行歌手的功底,也決定了他可以走多遠。對古典音樂的研習,對樂器技藝的探求,對音樂歷史的融通,都給予了李健在風格的創設和定型上以深厚的營養和根基。
跟嘶喊帶來的高音完全不同,李健的高音通透但又不緊,力度感不那麼強,但是聲音很寬,又不會給人壓迫感,反而情緒雋永而致遠,李健在唱歌上嫻熟卻不匠氣地運用到多處的"混音".
好的弱混、真假聲的轉換幾乎可以做到沒有換聲點,也就是說壓根聽不出來他有沒有運用假聲,李健可以做到這樣,舉重情感而詮釋若輕。
集合青春所有的記憶,邁向人類深遠而綿長的情感征程,徐徐回望,點滴珍惜,這大概是李健通過音樂所傳達的。
失落過,又在歌聲的紀念中重新拾綴起來。他會這樣堅定:"有時堅持就是一種無路可退,就像大地不能停止開放花蕊";"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你清澈又神秘,在貝加爾湖畔。"
把歌聲擲在歷史的譜系中,把詩句給了聽歌的人們,就好像彙集陽光、篤定愛情般,這樣地將精神的財富一點點地積澱。李健,是一個用音樂寫詩的人。
聽王菲版、李健版、邁克學搖滾版的《傳奇》,同樣精彩,同樣奪人。每一次聽,整個人都被籠罩在藍色的惆悵中,調性悠揚不去,彌散在空氣,全然是"愛"的氣息。
王菲輕細的咬字、清透的聲線將這多看了一眼的今生定了情,唱出了才子佳人的世間傳奇,讓人相信,令人神往;
李健純凈地聲音、娓娓道來的敘事、深摯莫名地嘆息在似平還浮、似淡也綢的絲緞般句式,以及這清淺歌聲中所流露的深意,叫人追索,讓人淪陷;
邁克學搖滾的英文版《傳奇》不輸中文的歌詞,輕輕如霧般起調,悵惘迷濛中鍾情,悠悠然不舍,淡遠兮不曾一刻稍棄:"when will i see you again-when will the sky start to rain-when will the stars start to shine-when will i know that you mine-"神魂為之飛揚,心香聲聲中盡碎……一見鍾情的剎那和千年輪迴的永久被邁克學搖滾纏綿一訴,黯啞柔情的字字句句,綿長永殤。
當年,筆者在邁克學搖滾的演出現場,第一次聽到這首如夢如幻的英文版《傳奇》,藍色的憂鬱與浪漫隨歌聲籠罩了整個現場,久久沉迷,久久不散,或成在場歌迷們終身最美的記憶。
當邁克學搖滾作為壓軸戲,開始介紹這首歌曲來自中文《傳奇》的時候,場下傳來"李健NB!"的陣陣喝彩聲,當時,李健還沒有因為王菲的演繹《傳奇》而聲名鵲起。
即便當下最流行的歌曲也同樣會隨着時光的延連而褪色,而後,從最能表達人們心聲的情態,退而為一首雋永的時代的老歌。李健的歌也同樣不會逃出這個規則吧。
然則,愛情依依,人自多情。
不舍晝夜的時光里,永恆地刻下着人類情感之閃電驟急,也留駐着麥浪舞動。李健的歌不是閃電,是金色青春的麥浪,涌動不絕。
年年似舊年年新,儘是人間美景,佳人初衷,當歌,當詠,以紀念之。
附英文《傳奇》歌詞:
《fairy tale》
in that misty morning- when i saw your smiling face-
you only looked at me and i was yours-
but when i turned around- you were nowhere to be seen-
you had walked away and closed the door-
when will i see you again-
when will the sky start to rain-
when will the stars start to shine-
when will i know that you mine-
Did i ever meet you in the sunshine-
and when we were both a thousand years away-
did i ever hold you in the moonlight-
did we make every meaning last another day-
on a cold December night i gave my heart to you-
and about the summer you were gone-
no as the days grow older and the stars will start to dance-
all i have are our memories in this song-
when will i see you again-
when will the sky start to rain-
when will the stars start to shine-
when will i know that you mine-
Did i ever meet you in the sunshine-
and when we were both a thousand years away-
did i ever hold you in the moonlight-
did we make every meaning last another day-
when will i see you again-
when will the sky start to rain-
when will the stars start to shine-
when will i know that you mine-
in that misty morning- when i saw your smiling f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