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讀後感
《追憶》是一部用獨特視角欣賞中國古典文學的作品,全文用追憶貫穿。個人覺得看書最好還是先看目錄,對書有了大概了解之後再細看,才能更好地理解和接受作品,感受作品的魅力。全書大致以文學史鋪陳。第一章,借《詩經》談對禮法文明的記憶;第二章,借莊子、張衡、王陽明等談生者對死者的記憶;第三章,借杜牧、鮑照談對朝代盛衰的記憶;第四章,借李賀、白居易談記憶寫作的斷片性質;第五章,借李清照談對物的記憶;第六章,借沈復談對日常生活的記憶;第七章,借吳文英談對景象的記憶;最後一章,借張岱談記憶與寫作。
宇文所安以十餘篇與追憶相關的中國古代詩文為素材,以文本解讀為核心,伴隨命題的建立和探討,對中國古典文學追憶主題進行了創造性的闡釋。結構方面,宇文所安以主題方式建立基於歷史又超越歷史的開放空間,以內部小專題並置提供多元視角;文本解讀方面,他通過文本細讀、中西比較和基於傳統坐標的雙向觀照,對熟悉的古代文本提出了獨到的理解;命題探討方面,他在文本研讀的基礎上建立靈活的命題,發掘文本間的深層聯繫,以融合的視域進入大文化的語境。縱觀宇文所安《追憶》一書,他立足於傳統之外的開闊視野和西方文化背景下的研究特色,尤為值得我們借鑒。本文希望發掘《追憶》的特色及其背後的深層關注,為如何更有效地利用古代文學資源提供有益的啟示。
中國人一直都善於回首過去,從過去尋找例證或者歸結經驗。每一個時代都向過去探求,在其中尋覓發現自己。關於明史性質的一個藏而不露的真理是:文明之所以能永遠延續發展下去,最重要的是因為它的結構來自它的自身。場景和典籍是回憶得以藏身和施展身手的地方,它們是有一定疆界的空間,人的歷史充任期間,人性在其間錯中交織,構成一個複雜的混合體,人的閱歷由此而得到集中體現。它們是看得見的表面,是青蔥的黍田,在它們下面,我們找得到盤根糾纏的根節。人們能看見表面的黍田,卻不一定能看見黍田下被掩蓋的前朝都城。回憶過去也是需要智慧需要契機的,懂的人才能明白為何要悲黍田,才能知其行為的產生。一代一代的傳遞不間斷是需要不斷努力創新的,只有創新,尋找不同的方式記錄過去,才能從回憶者的身份轉化為被回憶者。那些享有盛名的就是通過巧妙的手法使得自己在作為回憶者回憶被回憶者時突出自己,從而讓後人在想到這些能夠勾起回憶的事物或者人物時能夠想到他們,成為被回憶者。宇文所安就例舉了孟浩然回憶羊祜和與之相關的墮淚碑,歐陽修回憶杜預和其石碑來解釋從回憶者變成被回憶者的關係轉變。
除了的回憶者與被回憶者的關係轉變,宇文所安接着又寫了骨骸,寫那古人重視祭祀活動,局限於與死去的人交流,將自己的感情強加在死去的人身上,同時又把自己給拘束了。
個體畢竟是個體,朝代更迭才是歷史的演變進程。作者研究完個體在回憶中地位變化后就開始研究回憶中朝代的繁盛與衰落了。歷史,同歷史的真實運轉方式相反,是一個由必然性驅動的機械運轉過程,這個必然性,猶如古代女神安奈克,她有許多神性和化身:經驗的必然性、道德必然性、經濟必然性、神界的必然性。宇文所安基於其西方人的獨有優勢,將中西方的悲劇進行了對比,通過對比來發現中國詩歌的魅力和獨特之處。
作者接下來就開始講斷片了。中國文學作為一門藝術,它最為獨特的屬性之一就是斷片形態:作品是可滲透的,同作詩以前和作詩以後的活的世界聯結在一起。斷片的美學是同一種獨一無二的感受力密不可分的:一種通過詩歌展現在公眾面前的、最為優秀的個人能力。宇文所安用《論語》作為例子進行了解讀,《論語》是斷片的典型。斷片,不是換喻物,而是舉隅物。斷片能把讀者引向一個世界,引向由於失落而造成的空白,它是一個具體的形象,由它而生髮開去。作者例舉了李賀的《長平箭頭歌》進行說明。寫成的詩歌是豐富的生活世界的一個斷片,作者用白居易《舟中讀元九詩》做了很好的闡釋。
回憶對人是具備引誘能力的,人們能從中獲得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同行又會深陷其中,被回憶吞噬,失了自己而不自知。回憶過多會排擠現實,各自稱為回憶的犧牲品,一如李清照。她一味地活在對丈夫的回憶中,傾盡家產去保住丈夫的遺物,不斷去篆刻丈夫遺留下的金石,還為之寫序等。
如果一味回憶,那只是完全模仿,古人除了模仿,在文學寫作方面會進行復現。凡是回憶觸及的地方,都有一種隱秘的復現的衝動。只有通過回憶,復現才有可能。復現的衝動是一台引擎,它是人類發展的核心:為了從古老的情節中創造出新的生命來,面容、細節和環境都發生了變化。在沈復的回憶錄中,小世界就是他長久不衰的慾望的某種對象,他在不同時期。不同心境之下復現着相同的故事。作家復現着他們自己,而且似乎把他們的永無結局的情節寫回到生活的世界中去,以此來為他們的回憶錄的周轉圈提供素材。
寫作使回憶轉變為藝術,把回憶演化進一定的形式內。價值和情感的力量不是在回憶起的景色里,而是在回憶的行動和回憶的情態中。作者用吳文英的例子對此進行了闡釋。回憶是不落窠臼的,是別具一格的,不是一成不變的東西,回憶需要雕琢,作家們通過對回憶進行雕琢,從而塑造不一樣的東西,塑造出一種新的、特別的回憶,以供後人回憶、紀念。西方隱喻的修辭,中國的用典和詠史是最有力的用於替代的修辭手段,作家們會運用這些手法對回憶進行雕琢。
宇文所安用回憶的主題,用這種獨特的視角令我們看見了古典詩歌獨特的一面,對寫作和那些賦予魅力的文學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這樣的方式變得使得閱讀變得更加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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