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陽泉蹩(北)鄉鄉有曰(一個)村叫西圪嶗。囊(那)村四沿邊都是外(那個)石圪梁,咔(全)村也沒有一疙瘩平場場。進村啁(就)是囊一條道,一搾來寬,兩廂都是會(和)拿外刀砍嘮一號號的,齊楞斗板的。嗯(你)啁是有陽婆兒的外天進圪(去)也是黑(音he)格隆洞的,可是糝人勒。聽老漢漢們倒舌(音sha,講),囊呼(那時)日本人來嘮,啁沒有讓狗進圪,民兵一看狗們來啦,兩廂活略嘮騰啁給狗楱(推)下石頭格啦。村小,咔共也沒有幾戶人家.閨女們嫌窮,都鑽頭覓縫的嫁到山外頭啦,有點撲砍勁兒的小小(男青年)們年(人家)也都到外頭打工可啦,留下的都是些不起爛眼的光棍漢。這其中啁有曰叫臭蛋。想當年,他大(父親)年是村長,囊在西圪嶗這圪嘟地方是說一不二的主。可啁是有一條:嗯不要跟年說外小(兒子),一說囊,年孩兒啁氣得渾身忽索(哆嗦)勒。他心想,俺這家大業大,總得有曰小繼承了哇?沒承想他老婆外肚不爭氣,一年曰、一年曰,連續急趕的給狗生嘮七外閨女。氣得老臭蛋天明(每天)跟他老婆嚷,“你他媽B的囊是什麼地!咋么光長草不長苗?年外石頭縫縫裡猛遇價(偶爾)還能蹦出根荊埽條來嘮了,看看你!”他老婆年也不是囊吃素的,“嗯吶喊甚了,怎管(經常)是曰嚷,貓走食了?俺地不好也是地,閨女長大也是苗。囊是怨嗯種腸(種子)不行門(語氣詞)咋啁怨上俺啦?”不管咋說,經過兩口的不懈努力,第八個終於生下曰小。為了讓孩成氣,啁給起嘮曰名字叫臭蛋。小是有啦。你看年老臭蛋可是得角(得意)勒,囊眼狠不能長到的腦(腦袋)頂上格,走道都是乍楞(着)膀、挺楞肚,脊背上那曰鍋鍋都快挪在脯(胸脯)上圪呀。可眼看臭蛋都29奔30啦,囊媳婦還不知道在哪曰丈人腿肚裡頭轉筋勒。急得曰老臭蛋天明長出短氣的。可着急頂什麼用勒,央告嘮姑姑又喀求年姨姨,給他小說嘮囊對象沒有曰連也總有曰排,啁是沒有成嘮曰。嗯問什麼原因?原因有二:第一,一聽說囊是曰老鼠也不拉屎的窮溝溝,年囊閨女啁是瘸的拐的,哪怕是小兒麻痹年也不來;第二,咱囊臭蛋比他大長得還有特色勒:拳頭大外的腦圪桃大外眼,鼻頭窟窿還朝楞天。兩隻耳朵像蒲扇,滿嘴板牙露外邊。前後羅鍋套彎楞腿,六指划拳還挺沾。閨女們一看他囊副尊容,啁會見了鬼一樣,跑還嫌少長嘮一條腿勒,不用說對象啦。
嗯可不要說 ,人走運氣馬走膘,討吃的撿下金元寶。這不是,鄰家二大娘為嘮吃年囊曰大花糕,年孩兒圪搗楞囊兩小足足(覺)可給他跑來來。功夫不負有心人,二大娘終於從她媽家給臭蛋說下曰對象,定下今後晌相親見面勒。二大娘趕緊吃嘮點飯啁往臭蛋家跑。人老啦,眼也花啦,遠遠瞭見臭蛋家 大門口蹲曰黑影影,以為是臭蛋家外曰大花狗勒。“臭蛋,臭蛋!快把嗯家囊狗來來牽回格,看給咬着大娘嘮。”喊嘮半天,沒有人答應,也不見囊曰黑影影動彈。二大娘 壯嘮壯膽啁往前圪挪,到嘮跟前一看,原來是臭蛋圪僦(蹲)在大門跟前,手裡端楞曰大寶兒碗,低楞曰的腦嘶溜嘶溜的吃條(麵條)勒。氣得曰二大娘上格辣脖筋(脖子)給嘮狗一刮(巴掌):“你說你這孩,嗯?大娘在囊格喊嘮囊大一番(PAN),你也不吭一聲,啁是曰吃,也不怕吃殺(死)你嘮?”臭蛋把囊眼往上一翻說,“俺家囊狗還不叫喚勒嗯叫喚甚勒?看不着年在這格吃條勒?一刮打的把條也進嘮嗓裡頭啦,差點把人給嗆殺嘮。”一句話把二大娘也給說笑啦。"快吃哇,嗯大讓我給你說嘮曰對象,說好今黃(下午)見面勒,拾掇拾掇身伙手,後晌見年圪哇”。臭蛋一聽,噌一下啁站起來啦。瞪楞牛蛋來大囊兩隻眼說:“誰讓嗯說來嗯啁讓他見哇,俺是不可(去)啦。相對象相對象,每回連眉眼還沒看清勒年啁跑啦,還相勒,不可啦、不可啦,打殺也不可啦!”剛說完,啁看見老臭蛋提溜根骨碌錘(擀麵杖)跑出來啦。“你說甚呀,不可?再說嘮把你囊兩鍋鍋(羅鍋)給你打回格,囊小伙還看見少精幹點勒。”說楞說楞啁舉起外骨碌錘來啦。嚇的曰臭蛋直說:“可哇可哇。可還不行?”二大娘說:“年囊曰閨女可是好了,聽嘮聽嗯家這條件年可是願意勒。我說領年來哇,年不。年說還要什麼漫漫勒呀?”臭蛋接過來說,“浪漫浪漫!”“對啦,啁是囊。讓你手裡頭拿上本小畫書,她的腦上插楞一朵大除起(花名),年說囊是什麼號來來?”“暗號么什麼號。”臭蛋說。“啁是囊。快可哇!”“可哪勒?幾點?”臭蛋問。“啊呀!可是毀啦。”“什麼毀啦?”老臭蛋問。“咱光在這格(里)說了,年閨女讓兩點等勒。這趟(會兒)幾點啦?”老臭蛋說,“一點四十啦,快走哇。在哪等勒?”“咱村後山頂上外根老槐樹底下門。”臭蛋着嘮急啦,說,“大,嗯快給咱尋本小畫書格,俺咱換件衣裳。”不大一時,臭蛋啁急慌也忙的出來,照楞後山啁跑。囊姿勢啁會南極外企鵝一樣,圪搗圪搗的。二大娘突然想起來啦:“臭蛋!記住啊,年閨女叫曰香花啊!”
臭蛋喘氣霍息的 跑上格一看,倒抽一口涼氣:“啊呀!這閨女長得可是富態勒啊。”臉像曰盆,眼是條縫,鼻頭像按嘮曰棗,嘴啁是曰坑。耳朵讓臉上囊肉擠的啁剩下兩窟窿。胳膊伸出來比臭蛋囊大腿還粗上幾分。身上囊膘比外日本相撲運動員還厚沉。這要是嚷起來還不把我摱(扔)上房頂?想楞(着)想楞,臭蛋開口啁問,“嗯是香花?”囊閨女也問,“嗯叫臭蛋?”“嗯”。臭蛋說,“第一回見面,咱啦拉手哇。”兩人把手往外一伸,同時大叫嘮一聲“嗯也是六指?哈哈哈哈!”香花說,“甚也不用說啦,咱登記格哇!”臭蛋納悶啦:“咱甚也沒說了門啁登記呀?”香花笑笑說:“咱兩啁是年說得外天作之合。嗯聽俺跟嗯說啊:咱兩都是六指,囊運氣啁比別人多嘮兩分。看看你,前後羅鍋,必定有福;再看看我,渾身上下一般粗,家裡富的流了油;俺胖嗯瘦,囊叫互補;俺俊嗯丑,必定富有!咱這是郎才女貌門?走哇,咱摸攬(溜達)上看看嗯大嗯媽格,明前晌(上午)咱啁上公社啊。”臭蛋說,“少歇歇哇門?俺這口氣還沒有喘勻了門?”香花說了聲“走哇!”一隻手抓住臭蛋外褲腰帶往肩上一扔,噔噔噔啁下嘮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