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飛,飛過一片時間海”
一
那天,我打開微信。
手機“搖一搖”的結果,並不是搖到了一個白馬王子,而是掉到了地上。
在人來人往的路中間,上演這麼一出,死人都會被氣活。更要命的是,我居然穿着超短裙和高跟鞋,看着地上的手機,我竟然遲疑了半秒鐘。
“諾”一個好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帶着異常堅定的語氣彎下腰。我側過臉,那個乾淨的好看的笑容,就像記憶里溫暖的夏日。
雖然情節過於乾燥,但姑且算是英雄救美吧!
我笑了笑。他白色的襯衫晃起衣角,彎腰的瞬間我居然些許的感動。
他撿起手機,可是臉上的笑容卻並沒有持續多久。零點五秒的停頓后,我後悔了。我發現我應該大聲喊搶劫,可是喉嚨里咕嚕着,眼睜睜看着男人一下推開我的身體。
該死!
我正想脫掉高跟鞋,朝那白不溜秋的東西丟去,可是餘光里,一輛紅色的什麼車在我腦後一閃,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的病房裡。
二、
“醒了?”
我點點頭。
天花板上的吊燈就像個玻璃透鏡,看得讓人心碎,透鏡里是個頭髮髒亂,包着紗布的女人的模樣。
我記憶中卻還殘留着那個男人的背影,一向桀驁不馴的我皺着眉頭問:“媽,我的手機呢?”
“都昏迷兩天了,醒來卻要手機?”媽媽送上了雞湯,似乎一點兒也不管我這個宅女的心情。
我一直期待那個男人會神一般的出現,我不相信那個瘦弱的身影會屬於一個搶劫犯。那個男人應該從門口走進來,穿着那件白色的襯衫,手上帶着大大的紅色的氣球,氣球下吊著我的手機。
可是,沒有。
整整兩個星期都沒有,一直到我即將出院,拿起行李,悵然若失地走到病房門口。
病房門口輕柔的陽光照亮了清晰的路面,影子一直延伸,延伸到了眼前的那個男人。
白色的襯衫,唇輕輕的抿着,漂亮的眸子如同深不見底的海。
我的心有些上下波動,我知道擺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個浪漫的誤會。
他笑臉盈盈走了過來,伸出手,水泥地上一雙乾淨的皮鞋發出的“嗒嗒”聲。好看的掌紋上有一塊剛痊癒的疤,還有那熟悉的,白色的,我的手機。
“謝...謝謝。”
三、
和記憶里的橋段一樣。
銀白色的跑車,溫暖如初的夏日。
我彈了他那剃得凈溜的下巴,雖然這也算“搖一搖”的另一種版本。飛奔在河岸的時候,他的唇吻上了我的面頰。面紅耳赤的我忍不住問他,怎麼兩個星期才拿來?
答案和我預想中的一致,骨折,調理,浪漫。
他的襯衫雪白而乾淨,還有一種好聞的味道。我用力掐了他的手——你看我手機兩個星期,我也要看你手機兩個星期!
“不行”!
側眼卻是他有些錯愕的表情。
我從未想到,這個文靜的男人居然會發了瘋般試圖將手機拿走。
可是,本大姑娘還是死皮賴臉地看到了他手機里的照片。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他錯愕表情的來由。
我從他胸口坐直了身體,將他手機照片中那個渾身上下綁着繃帶的人仔細看了看
——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身上還有件被完全染紅的,本應該是雪白的襯衫。
這是你么?
我問他。
這個男人搖了搖頭,眉頭不知什麼時候聚在了一起。
他試圖吻我的時候,我將身體靠到了後邊——這是你么?
我依然問他。
“這不是我。”他皺着的眉頭忽然鬆了些,一道屬於男人的眼淚,從那張好看的,有些青澀鬍渣的臉上落下:“他是我的朋友...”
我問:“是你的朋友救了我?”
他點點頭:“他已經走了...他最後說,一定要將你的手機還給你...”
“為什麼?”我知道這種問題可愛至極,眼睛里卻有什麼東西在打轉,落在了身旁那件白色的陌生而熟悉的襯衫上:“為什麼他要救我這個陌生人?”
“因為,很久以前,他搶過一位女孩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