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掩耳盜鈴的事兒
一、夜宴
天色已晚。
而我還呆在牆角哭泣,這就是生活。
因為我沒有任何的錢財來,至少到目前為止,我的存摺上的數字只有6位數,包括小數點后兩位。
最一晚,我已我的目標確定,那幽幽的發出銅綠的色澤彷彿和我餓的發荒的眼神一般。
這也是生活。
正前方。菜地。蘿蔔菜地!
但菜地彷彿也在嘲笑我。
那葉子也是綠色的,正如我的眼神。
和我對視的結果只有毀滅,何況你僅僅是一片蘿蔔地。
小剛同學將《夜宴》煮成了晚飯,而我卻將晚飯做成了夜宴。
這一晚的晚餐就這樣被我一口氣整出了9個菜一個湯。菜分別是蘿蔔條、蘿蔔塊、蘿蔔片、蘿蔔葉、腌蘿蔔、炸蘿蔔、白灼蘿蔔、紅燒蘿蔔、鐵板蘿蔔,湯則是正宗江西瓦罐蘿蔔湯。
吃飽了,喝足了,該干點活了。
工作太累,起早貪黑的,而且是個技術活。
休息很重要,將鬧鐘放於晚上10點的位置,我在床等候着上班鐘聲的召喚。
二、彷徨
月上如鉤,風雨暫歇。
宛如柳永同志的詞一樣別有風情。
村口。
涼亭。
涼亭上掛着兩個鈴。
一個是銅鈴,另一個也是。
鈴依然是那個鈴,泛着我眼神般光芒的鈴。
賢齊小朋友唱道:“叮叮咚咚叮咚叮咚
叮叮咚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叮咚咚
聽藤上銅鈴叮咚叮叮咚
牆上掛了掛了根長藤
長藤上掛着掛着銅鈴
風吹藤動銅鈴動
那風停藤停銅鈴銅鈴停
長藤好比我
銅鈴好比你
你我不分離
兩心長相依”
咦!一說此鈴我為啥想起玲來了呢?
那已經很久遠,說起來,那還是在3天前的一個晚上,玲跟我說起很多動人的話,令人心醉,並且誇我這好那好的,說得我面紅耳赤的,那個浪漫真是無以言表,其中以最後一句話尤為經典——“我們分手吧!”
多麼令人感動地一句話,我至今陶醉其中。
玲。鈴!
兩者的區別在於:
玲會令我“想”,而鈴它會自己“響”!
唉!鑒於兩者極大的區別,不說玲了,我們談鈴。
但這個區別卻令我無法下手。
安靜的村子與城市就是不一樣。
一個耳朵尖,一個耳朵鈍。
大道喧嘩的早已無法阻止城裡人的夢!
而這些村民呢?
我無法想象銅鈴在我觸碰的那一剎那會有什麼反應。是像被非禮的少女般尖叫?抑或是非禮完后被大罵:“掃興!原來是個男人”后的再次尖叫?
或者兩者都像?我都無法想象。
這也是生活!
一個對於寧靜的理解趨於像菲利賓海溝般深刻的村裡人,是多麼經不起哪怕是幾分貝聲響的折騰。
三、抉擇
對!抉擇。
這個鈴的價值絕不亞於那個玲,區別在於一個是年青,而另一個是古董啊!。
我必須痛下抉擇!
人生的分水嶺就在這一刻!
有人可以不顧別人用不用電、電話能不能打連電纜線都可以拿了剝了銅賣,有人可以不管行人車輛之安全連下水道蓋都敢偷了去賣,我!還有什麼決心不敢下的呢?
再說了,過個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啊,我不能讓同行搶了先。
月兒忽隱忽現。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但先得解決聲響的問題。
用辯證的、哲學的方式分析:聲響首先是耳朵所能聽得到的,且人能聽得到的。
蝙蝠聽得到的那是超聲波,不在考慮範圍之內。那麼說只要將耳朵堵起來,那麼聲響的問題就迎刃而解。
我還猶豫什麼呢,堵上耳朵!
對!堵上耳朵!
我用一種練過雜技的手法,手臂舉起掩住我的左耳,小手臂則越過頭頂,手掌蓋住我的右耳目。
啊!我完全聽不到了!
聽不到草叢裡的蟲鳴聲,
聽不到玲的“分手吧”的繞樑三日的女高音,
甚至聽不到我自己的放屁聲!
——哼!怎麼可能聽到銅鈴聲呢?
什麼響?切!那是我的手機鈴聲,你想哪去了!
無關緊要的,村民還是會分辨的。
我已將手伸向那兩個銅鈴……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不帶走一絲雲彩,銅鈴除外。
四、會議
收購站。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手機費、房租、水電費,統統有了着落。
出奇的順利!啥事沒有。
依然是第二天,村民們發現銅鈴不見了。
但發現的最早的是村長,因為每次開村民大會都是搖這兩個銅鈴。
兩個一起搖,一個左聲道、一個右聲道。
煞是好聽。
而村民大會是一次次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會議。
她提醒農民“要致富、先集資”的理念,
她教育農民要有不拖不欠的習慣,
她告訴廣大農民提留款的所謂來龍去脈……
村民。
銅鈴聲。
緊緊相連!
漸漸的,村民大會一次比一次精練,
到後來,村民基本對鈴聲免疫,響不響都沒有了反應。
讓村長發揮他們的領導才能吧,我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
大會基本沒人去。
恩人啊!我的村長!
五、最後一聲響
在我處於事業的上升期
村長幫了我。
所以我吶喊:村長真是個好村長啊!
這也是我留給這個村子最令人心醉的聲響。
咦!我咋又想起玲來了呢?
對,找她,送一手機,山寨版比正宗的功能還先進還好,相信她會回心轉意的,我於是向著山頭髮出最後一聲響:“這年頭連愛情都可以用錢來稱的——。”
估計大夥會會心一笑的——。
六、後記
我終究會死,但寓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