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翰/文
沒事的時候,我就在家抱着電腦上網。
我的家是臨時在城市邊緣租住的出租房,這裡找不到一點城市的氣息,經常有一些雜亂無章的人出沒,小巷內總有一些熏人的混合垃圾味,可還是沒有打亂我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的勇氣。
我有好幾個女性網友,我們經常在上暢聊,有一種太空飄忽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陪伴着我的時空,我不知道拒絕,也不知道如何接受。
特別是到晚上,不知道她們的男人不管,還是她們都在悄悄寂寞。反正有時就像一團火,大家都在夜裡盡情的燃,有時還會視頻一下,相互賣一賣萌。
我為什麼到這個偏僻的地方居住,一方面是因為收入很低,一個月的工資,經常總是陪伴着我半月就沒有了,另一方面,這個地方安靜,有時安靜得似乎能夠聽到星星和月亮說話。
這裡居民樓很擁擠,常常都是門對門,窗對窗。似乎對面人家有時吃飯的聲響,都能像打雷下雨的閃電,一剎那就能傳到自己的屋子裡。
這裡居住的人都非常勤勞,天不亮就出門了,很多都是涌到繁華的城市去上班,然後晚上回來,又安靜的睡覺了。
所以,對於像我們這樣喜歡玩一玩網絡的人來說,你儘管天天不出門,每天睡大覺,自然就不會有人發現。甚至一絲不掛的在屋裡走動,只要能堅持節操,一般都是非常自由的。
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的過着,有時買來啤酒,喝了一點就呼呼大睡,也從來不會被人發覺。這種有點與世隔絕的日子,也不會有人打擾。
一個夏天夜晚,因為喝得醉醺醺的回來,我也勉強的打開了電腦,然後像往常一樣開了一下,然後倒頭在床上就睡著了。
正當我睡得正酣的時候,一陣雷雨聲就把我從夢中驚醒了過來。醒來之時,已經是晚上12點過了,雨聲還是莎莎的落着。
因為我有一個習慣,如果喝了酒,醉了過去,只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醒來就再也睡不着。雖然這一晚是被雷雨聲驚醒的,可還是沒有打破我過去的習慣,有點頭昏昏的,但也還是沒有睡意。
當我醒來的時候,點了一下鼠標。有個經常和我聊天的女人發了她的一些照片過來。
下面還有一些留言:“問我為什麼不說話”, “男人出去半月了,一直都不會來陪伴她,”。“一個人很寂寞之類的語言”。我也當著習慣了,反正過去她也都是會這樣說的。
我認真的看了一下她的照片,她屋裡也是有點黝黑黝黑的,就像我的這間屋子的結構。雖然環境不怎麼好,可她看上去不僅性感,還有點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寸衫,飄逸的長發稍稍蓋着圓圓的臉蛋。
從她的位置來看,她應該是對着窗戶的,而且她的背面有一副很時尚的畫,看上去應該是一對外國情侶,穿着暴露,那個男人抱着那個女人,神情投入而且又透露着無限的想象空間。
我也沒有多想,比如經常住在我對面的女人,哪怕潮熱的天氣,儘管她們經常穿着一件睡衣在我對面晃悠,我一般看到了第一眼,就不會再看第二眼。因為我知道天熱了,每個人都沒辦法,沒有空調,更沒有澡堂,只有穿得越少越好。再說,大家又不認識,如果讓人家看到了,那也多尷尬。
但是,雖然今晚的氣候稍微涼快了一些,可醒來,我還是全身也有點濕漉漉的感覺。因為喝酒多了,也睡得太沉了,所以空氣不流通,必然就會悶熱。
為了稀釋一下這個沉悶的屋內溫度,我就輕輕的推開了窗,我的想法是讓外面涼爽一點的空氣飄進來,讓屋裡悶熱的空氣流出去。
可是,當我打開窗子的那一瞬間,我驚呆了。對面那個屋裡燈是亮着的,也有一台電腦似乎也是開着。從窗戶望過去,就有一副那個女人發給我的外國情侶畫。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也順着大大打開的窗戶望去,一個鮮活的女人躺在床上,只穿一條內褲,那內褲還是白色的,有些透明。周圍一切也都是異常的安靜,散亂的頭髮鋪灑在床上,就像一朵黑玫瑰,似乎有些艷麗,也有些迷人。
看到這裡,我有些感覺心在發慌,也有種犯罪的感覺。因為我一直沒有看過女人的身體,也沒有想象過那種烏煙瘴氣的過程。我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也不願意想。因為想着這些,就會像每天擠公交車一樣的累。
可是今晚,我為什麼就這樣看到了呢?甚至還是那樣的清晰,甚至她被子上什麼花紋,身上有沒有印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為了不讓別人看到我這猥瑣的一幕,我還特意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後伸頭到窗外去看了一眼周圍。確定這個環境是安全的之後,我還是忍不住看了對面的這個女人。也確定她是睡着的,更確定沒有另一雙眼睛。因為怕被別人看到我,然後更怕那個女人看到我在看她。
不知道我心跳沒有,也不知道我此時臉紅沒有?反正目光掃射過去,那是確定無疑的。
過了十多分鐘,她翻了一個身,面就朝着我這邊過來,我以為醒來了,嚇得我及時把目光繞開,然後身子儘快的躲過這個她能看到的範圍。之後又悄悄的瞄了一眼,確定還睡着之後,我便肆無忌憚的看了過去。
這一掃描不要緊,可真正驚奇的是,很像之前發照片給我的那個女人。我再走到電腦前認真對照,確實核定無誤,就是她。她之前穿着的黑色寸衫,還依稀看到放在床頭的小凳子上。
只是不同的一點,就是確定她是裸着睡,甚至還開着燈,一切都那樣清晰的收入我的眼帘,不顧周邊環境的大膽睡着,是不是因為夏天的夜太熱,還是不知不覺的像我一樣睡着的。反正此時,什麼想象都可以出現,也什麼理由都無法搪塞。
一般來說,對於我,都不敢這樣睡,因為像這樣的地方,雖然安靜,可打心眼裡也不敢如此大膽。可更加讓我疑惑的是,以為裸睡是男人的權利,沒想到,女人睡覺也會裸睡,甚至有時還比男人大膽。
外面的雨聲,依然那樣莎莎的響着,就像有節奏的曲子,似乎暢想着這個夏夜不一樣的美妙一樣。而這個女人,我不敢想象太多,隨時看着她一個人出進,沒想到我們在網絡上也是這樣的聊得來。
我更不敢想象,為什麼我們的認識就是隔着一扇窗子,甚至我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
突然地清晰,就像我們偶然的相遇。我不敢多想,也不敢進一步的想。因為我們在網絡的世界里,不是在現實中。她這樣突然地暴露,是不是也說明了是一種緣。反正我不會給她說,她更不會知道。
這個夏夜的雨一直沒有停過,我也一晚都沒有睡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稍稍停歇。我第二天不敢看向那個窗戶,也不敢對着那個窗戶異想天開,因為不像這個雨夜的晚上那樣自由。
只是到了第二天,我就給她上留了幾句話,“注意照顧自己,雖然我們有時會孤身一人,可相互能夠陪伴,就是一種緣分。不能要求太多,也要讓自己活得滋潤。”
接下來又留了一句,“看到你發來的照片,你真的很美,只是我們都悄悄的睡著了,不知道你聽沒聽到這個夜晚的雨聲,就像你輕盈的睡去,有沒有夢到第二天的明媚陽光,歲月還是那樣靜美,反正我知道,第二天一定天晴。”
後來她也給我留了一句,“原來你說話都是那樣木訥,為什麼今天的留言總那麼富有詩意。”
日子就這樣過着,我們也一直在網上保持交流,也一直都那樣熱情似火,除了噓寒問暖,也還會相互問候。
然而,這段時間,我們除了在網上交流,我也沒有看到過她。沒過多久,我就搬走了。搬走的那一天,我望了望那個虛掩着的窗戶,也還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唯有那夜的雨聲,就像她睡着的樣子,總是那樣的清晰,直到現在也一直莎莎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