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薄
文/ 凌風失月
(二)
入冬以來,這場雪就沒有停過。院子里的花圃被大雪掩埋的一乾二淨,瓦黛上的積雪越蓋越厚,就差把房頂壓垮。屋子裡燒着木碳,火紅色的紗幔罩的火熱,女子裹着雪白色的狐裘披風,裡面只是一件單薄的裳衣。冷風從窗口灌進來,凍的女子直哆嗦。
“小姐,你的病還未痊癒,趕快上床歇着吧!”從屋外走進來一個中年漢子,滿臉胡茬。他進屋以後,先是關上窗子,然後恭敬的對那名女子說到。
“沒關係的,我想坐一會。”女子咬了咬牙。“他已經走了兩天了?”女子的聲音很小,像是在問自己。
胡茬男看了她一眼,然後回應道:“是的。”
江湖早已不是那個江湖,短短一個月內已經有七人死在了煙雨樓的劍下,手法乾淨利落,無一不是一擊斃命。飄香劍雨宋青雲,大漠銀槍葉正天,君子劍上官謹,踏雪尋梅柴雲飛,鬼道子申奪命,霸刀王靖,峨眉山明月道人。頃刻間,煙雨樓的誅殺令就好比是索命冤魂,惹的江湖上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將會是誰!
小六跑的比馬快,獵獵寒風拍打在臉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儘管眼耳口鼻都被凍裂、風乾,但小六還是要拚命的跑,因為一旦停下來就真的沒命了。
小六複姓第五,連起來就是第五小六,但誰也不會去問他到底是第五呢?還是小六。因為一旦惹毛了他,他會把你家都給搬空的。小六是個小偷,一個很不一樣的小偷。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東西他都看不上,傳聞到目前為止他只偷過三次。一次是南詔國獻給當今聖上的東海玉龍珠,一次是玫瑰莊園里的七十二幅春宮圖。
還有一次是幽冥山莊莊主趙青的劍。
小六為什麼要跑?因為他好色。兩天前,秦淮河畔,一擲千金,只為搏紅顏一笑。哪知道正要寬衣解帶,翻雲覆雨之際,一道冷光突現。小六是個小偷,他的手快到你無法想象。劍未至,紅顏消隕。小六在一瞬間便把那位薄命紅顏拽了過來擋在自己的身前,然後破窗而逃。
兩天兩夜,不眠不休,連續奔襲幾千里路,就算是純種的西域汗血寶馬都得累趴下,更別提是第五小六。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乾耗盡,黑衣人還緊緊的咬在身後,已經是逃不掉了。
夜,深夜。
冷月光鋪的再滿,也掩蓋不了那令人惶恐的,悲戚的,無盡的黑暗。已是隆冬,雪地里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枯枝爛葉,一腳踩下去發出“咯吱”的聲響,就好像是骨頭斷裂一樣。
小六不跑了,他就站在那裡。
周遭的老樹早早丟了葉子,光禿禿的等待着春暖花開的時節,又發芽。小六慢慢的走向黑衣人,每一步都走的很愜意,因為他深諳此時邁出去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步。
在離黑衣人不過三尺的地方小六停了下來,看着黑衣人笑了笑,然後說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叫趙信。”
黑衣人的劍很窄很薄,能用這種劍的只有一種人,那便是使快劍的人。劍過不僅無痕,連血液都迸不出來。小六就這麼死死的盯着黑衣人的劍,時而大哭時而大笑,扭曲的臉龐上掙扎的面目全非,恨不得要把五官全部都重新排列一般。
“我早該想到的,拔劍把!”
黑衣人的劍是冷的,血是冷的,連眼神都是冷的。他就這麼冷冷的看着小六,慢慢的拔出手中的劍。
是與非衝擊不了的界限是這冰天雪地里的黑夜,寒風依舊,老樹枯藤,一道冷光與月光交融,泛不起零星璀璨,江湖還是那個江湖。
PS:餘下的章節我已經寄給了《萌芽》編輯部,所以可能暫時不能在空間或者其他地方發表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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