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處，有戶人家，女主人很會持家，生活過得很殷實。每年要養上百隻雞，但公雞在還未變聲就被宰了或賣了。也就是說，公雞還是小孩，就被處理掉了。
有一天，下着滂沱大雨，雷鳴電閃，母雞們躲在屋檐下哆嗦，有的藏到雞籠里。農婦見狀，心想：這些雞婆，膽子也太小了吧！於是，問其中一隻雞：“你們害怕雷鳴閃電嗎？”
雞說：“怎麼不怕，家中沒“頂樑柱”啊！”
農婦尷尬地說：“如果給你們找個“頂樑柱”，你們膽就大了，不害怕了？”
雞拍拍胸脯，理直氣壯地說：“是啊，沒有男人，我們婦女都是儒弱怕事的。如果您給我們找個男人，我保證膽大能包天。”
晚上，農婦與丈夫商量，說：“親愛的，母雞們沒有男人，都膽小怕事，整天就在雞籠附近遊盪，趕都趕不上山。”
丈夫說：“沒有男人，肯定膽子小。下次趕集，你去買只公雞，雄一些的。”農婦讚許。
趕集那天，農婦真的買了只大公雞。母雞有了公雞，膽子確實大了，整天跟着它漫山遍野的討葷吃，但也給農婦帶來了煩惱，凈闖禍。
一天，農婦實在看不下去了，召集母雞開會，說：“你們有了男人，跟着變壞了，整天滿世界跑，不聽打招呼了。”
黑雞婆說：“壞就壞在男人，沒有男人，我們平時足不出戶。是啊，再看看你們人類吧！天下那麼多貪污腐敗的，不是男人居多嗎？就是有女的，那也是男人帶壞的。”
農婦說：“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們也應該三省乎己，不能老往男人身上推。帶着你們滿世界跑的，的確是你們男人。但你們今日吃李四家的，明日吃王麻子家的，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害得我到處向人說好話，賠不是。”
黑雞婆說：“我們也只是偷偷地，跑到人家菜地里，或稻田裡。不像你們人類，哪怕是個村官、鄉長，都在吃空餉呢？膽子比我們大多了。沒有喂母豬的，村長憑啥虛報20頭，凈拿國家2000元補貼。還有那鄉長家，憑啥虛報100餘頭，凈賺一萬多元。”
農婦不知如何回答，威脅她們說：“這些話不能亂說，小心我宰了你。再說，那些官員比你們聰明。你們去人家地里，或菜畦，留下雞腳印，搞得一片狼藉。常常被人家抓了個現行。”
黑雞婆說：“你們人類，聰明勁就在此。如果不是東窗事發，還坐在檯子上，道貌岸然，大談為人民服務。如果不是“出事”，誰知？還以為他是好人呢！”
農婦說：“是啊，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啊！”
其中一隻怕事的菜花雞，搖搖頭說：“雞胞們，說說我們雞族的事也就行了，怎麼說著說著就扯寬了。你管他吃不吃空餉，又不吃你的。”
農婦有些氣憤，說：“菜花雞，怎麼說不是吃你的？你想想，你生蛋，我拿去賣，交了稅，錢不是給國家了嗎？”雞們都不做聲了，靜靜地聆聽主人訓誡。
農婦見雞們聽得認真，嘆口氣說：“你們只見小巫，未見大巫也！”雞們異口同聲地問：“主人，什麼是小巫、大巫啊？”
農婦眼望山林，霧霾在冉冉升起，說：“村長、鄉長是小巫，大巫是……”
母雞似乎明白了什麼，想起了東莞的雞窩。一夜之間，母雞滿天飛，難免不為之傷感。做人難啊，做雞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