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從遙遠的深圳回來,拖着疲憊的身軀邁出火車站,滿臉倦容。
我早早守候在出站口,見到他時,他虛弱地朝我喊了聲,我接過他手中的行旅,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見到彩沒?她沒跟你回來么?”
華無精打采地往我住處走去,沒打算回答我的話,沮喪的神情寫滿整個臉頰,沉默了半刻鐘后,他問我有沒有吃的。我直奔前面的包子鋪,買了三塊錢包子,他接過包子狼吞虎咽起來。
“華,你這是怎麼了?”我拍拍他的背“慢點吃,別噎着!”
“彩,她….和她以前的男友在一起了,她說 ….和我….分手”華邊咽着包子,一邊嗚咽起來,喉結在白皙的脖子上一顫顫的。眼裡噙滿淚水,鼻尖紅紅的。他頂開鼻樑的眼鏡擦拭了一下淚花,繼續咬着手裡的包子。
街邊霓虹燈散發出柔弱的光,他的哭喪的表情變得模糊,兩個鏡片折出的光特別明顯。
“有什麼好傷心的,我一直就沒看好你們兩,以前看你甜言蜜意的沒有說,她不要你那是她的損失。”
他從口袋裡套出一對手鏈,“她怎麼這麼狠心,我已經買了她最喜歡的那款手鏈,準備後天是她生日給她戴上。”他開始嗚咽起來,“她竟然說不要,帶在手腕嫌太重,我知道這手鏈比不上她手腕上的阿瑪尼的手錶,我狠我自己沒用,連塊手錶都不能給她。”
我聽后比較憤怒“你醒醒吧,你已經付出夠多了,是她踐踏了你的真情厚意,她不懂的珍惜,她那麼薄情寡義,你為了她不值。”我恨鐵不成鋼,責備他懦弱,“你看看你自己瘦成啥樣,為了買一根手鏈,你把抽了五年的煙都戒掉了,兄弟們叫你出去聚聚餐你總是推脫有事,為了省錢出來周末能陪她逛街,每天吃食堂,她說想去雲南麗江,為了取悅她,你不惜騙你爸媽說要交三千考教師資格證,拿着三千去麗江揮霍一空后,讓我幫你弄個假教師證糊弄你爸媽。她為你做了什麼?”
華哭的很厲害了,路人紛紛投以目光,一向愛面子的他已經不顧及了,“可是,我還是很愛她,我愛的很累,我一直以為只要我真誠付出,就會有愛的回報,我太天真,那些沒有回應的愛讓我愈發疲憊。”
這時一串歡快的鈴聲敲碎了悲情的氛圍,華的手機響了,是婷打來的。
“喂,你在哪?打電話給你公司,他們說你請假了?”話語中透露出焦急。
“我很好,我明天就回去了。”華強忍着淚水,鎮靜地說。
“你怎麼了,華,出什麼事了嗎?前幾天你手機怎麼關機了”婷聽出了來華剛哭過。
“沒事,真沒事,你不用擔心”抽噎了一會兒,華又說“彩養的那隻貓,這幾天你拿去養吧!”
“彩在哪兒?你們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一種接近哭腔的聲音。
“彩不要它了,她永遠都不要它了”華故作鎮定地說,華因哭后鼻塞而散發出很厚重的鼻音,讓婷更相信他們之間出了事。
“嗯,好好,你不用擔心,我會照看好它的直到你回來,彩不會你不要它的,彩一向很喜歡它的,你不要傷心,她可能只是一時生氣想不開罷了”婷哭泣地說,婷知道華和彩是因為那隻流浪貓認識的,那貓是他們生活的共同部分,那貓讓他們有了共鳴,它在他們感情之間有着非凡的意義。
“不會了,她這次不像以前幾次,她總說她要去深圳,這次真的去深圳,我們分手了。”華再一次哽咽起來。
那頭哭聲更厲害,“華別難過,是彩不好,一直以來她都不配你對她那麼好,她把你的愛視為草芥,回報你的是忽冷忽熱的敷衍,其實我一直都狠她,我嫉妒她命好,羨慕她擁有你的愛,更狠她不懂得珍惜你。我曾默默祈禱着,期盼着她能對你好點,她能多愛你一點,而不是仗着你的愛而有恃無恐,任意摧殘你對她的真心。”婷小心翼翼地表露着心跡,眼眶早已溢滿了悲憤交加的淚水。
“婷,別說了,一直以來你對我的心意我都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會遇見一個比我更好的男孩,他會全心全意地對你,我對彩的愛已深入骨髓,我不能沒有她,我傻傻守護這份愚蠢的愛,希望它能開花結果,可每一次都是冷如冰山的絕望,對於這麼頑固不堪的我怎麼領受得起你那份深情厚意。”
“我選擇愛你,正如你至死不渝的愛她一樣,我默默地為你守候,就像你自始至終對她的呵護。我愛的不動聲色,是怕驚擾你贏取幸福的祈願,怕牽絆你愛她的意念。如果愛能受自己左右,我寧願絕愛,也不會愛你,愛你容易讓我感到窒息。那樣我會一身自在!”婷努力地說完了,她非常堅強。婷說完後主動掛斷電話。
華又何嘗不想絕愛,華給婷回了個短信:如果可以,我願意愛你,彩以為我刀槍不入,我以為你百毒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