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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豆腐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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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熊在工地上打工,正在搬磚頭時,忽然看到一個姑娘,就在前面扛着支架木,他奇怪了,像她這樣瘦弱的女孩子,怎麼做起這種累活?忽然,有一根沒有撐好的支架木掉下來,砸向姑娘,幸好小熊眼疾手快,衝過來扶穩支架木,救下了姑娘,然後對她呵呵地傻笑幾聲,說:“有我在,你沒事的。”姑娘很感激他,於是,小熊很自然地知道了姑娘叫珊珊。

  在以後的交往中,小熊了解了很多珊珊的故事,她做過很多種工作,但不知什麼原因,僱主總嫌她,做不了多久,就被炒魷魚了。生活所逼,她只得來工地上找活兒。

  兩人幹得累了的時候,就並排地坐下來聊天,珊珊就說起她總被僱主炒魷魚的事,小熊笑了,說:“因為你身上有一股臭味,遭人嫌。”珊珊沒有臉紅,因為她身上的確有種臭味,那是一股臭豆腐的味道,原因是她喜歡吃臭豆腐,隨身的皮兜里還裝有臭豆腐,取出來分給小熊,說:“來,很好吃的,保證你吃了一塊就想第二塊。”小熊也久仰臭豆腐的大名了,便試着吃了一塊,感覺一般般。珊珊問他好吃嗎,這可是她秘制的。小熊隨便支吾了幾聲,忽然很好心地勸她以後不要把臭豆腐帶在身上。

  珊珊不解了,沒聽說臭豆腐對身體有害啊?小熊解釋:“你把臭豆腐帶在身上,臭死人了,我懷疑,整個工地上,只有我敢跟你做朋友。”珊珊呵呵地笑了,瞧四周無人,才神秘地說,原來她來自農村,出來打工時,母親擔心她被人欺負,便教她把臭豆腐帶在身上,這樣臭得沒人敢靠近,就沒人會欺負她了。小熊呵呵地笑了,真是個好主意,他問:“難道你就這樣永遠把臭豆腐帶在身上?”珊珊靦腆一笑,說:“如果我找到可以保護我的男孩子,我才把臭豆腐丟掉。”

  小熊忽然有種要做保護珊珊的男孩子的想法,只是不敢說出來。

  珊珊快樂地吃着她的臭豆腐,無聊的時候就和小熊靠在一起,說說笑笑度過每一個苦難的打工日子。快到年尾的時候,忽然傳出消息,包工頭跑了。

  小熊驚得跳起來,幹了一整年的活,就盼到年尾領到工資,包工頭跑了,分明是要賴賬。他找來一根鐵棍,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知道在一個小區里,包工頭養有一個二奶,他決定找包工頭的二奶算賬去。

  可是,珊珊忽然從背後撲過來,抱住他,勸他不要衝動。她說:“你傷了包工頭的二奶,就是犯了法,你被抓了,剩下我怎麼辦?”小熊看到她眼中閃着一種光芒,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意,心一軟,就扔掉鐵棍。

  這一年,小熊沒能回家過年,口袋空蕩蕩地混在城裡。工地早就解散了,還剩下幾間破敗的小屋,小熊就窩在小屋裡,真是凄涼啊。幸好,珊珊有空的時候,就過來陪陪他,日子竟然也算愉快地過下去了。

  有一天,小熊興奮地回到小屋,忽然看到珊珊在等他,他馬上變得神情鬼祟,急忙把雙手藏回背後。珊珊臉色變了,厲聲問:“後面有什麼?拿出來。”小熊只得伸出雙手,手裡有錢。小熊已經窮得買鹽的錢也沒有,現在手裡哪來的錢?看他那鬼祟樣子,珊珊猜想他是偷來的,失望地說:“你怎麼幹了這種事,我還以為你是好男兒呢。”她一甩頭,就走了。小熊愕然地立在原地,歪着腦袋,似乎還不明白珊珊為什麼生他的氣。

  第二天,珊珊來找小熊,卻站得遠遠的,沒有進屋來。小熊急忙迎上去,可是當小熊靠近時,她又往後倒退。她沖小熊高聲叫說:“除非你發誓,以後再也不偷了,我才理你。”小熊說:“我偷什麼了?”其實昨天那錢,是他撿來的,心中有愧,變得鬼祟而已。珊珊啞然失笑,原來冤枉了小熊,但她還是一定要小熊發個毒誓,小熊拗她不過,只得發了個毒誓,珊珊才讓他靠近來。

  珊珊遞上一個紅包,原來這天是春節。小熊喜洋洋地打開紅包,本以為紅包里寫着一些祝福的話,誰知裝的卻是錢,說:“你怎麼送錢給我呢?”珊珊含笑地說了,擔心他缺錢花,忍不住去做壞事。弄得小熊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珊珊拉起小熊的手,兩人一起去逛街,新年的城市到處張燈結綵,他們玩得很愉快,正在開心的時候,珊珊遞上一塊臭豆腐,小熊吃了,忽然覺得很好吃,他想,以前我怎麼沒有嘗出來呢?

  兩人快樂地過了這一個春節,在節后,小熊終於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是在一間麵店里打雜。小熊有空的時候就跑進老闆的工作間去偷看老闆怎樣做麵食,老闆看他平時很勤快,沒有怪他,讓他在一旁偷師,幾個月過去之後,小熊竟然偷得一手技藝,老闆笑容可掬地說:“你可以自己開個小店了。”

  小熊也覺得以自己的技藝開個小店不成問題,但問題是他沒有本錢,他發愁了,只得找珊珊去。

  珊珊在一間超市裡打工,工資不高,小熊也知道她口袋裡沒有什麼錢,但還是開口說:“你可以借點錢給我嗎?”他現在只能依靠她了。珊珊了解小熊的意圖后,竟然沒有猶豫,點頭說:“你放心,我賣血也湊夠錢給你開店。”

  沒過幾天,珊珊真的給小熊送來一萬多元,這是她厚着臉皮求遍了所有的朋友才借來的,這讓小熊感嘆她的人緣真不錯。

  這時已是夏天,珊珊一頭是汗,小熊又愛又憐地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水,說:“你很可愛,只可惜身上太臭了。”珊珊不高興地說:“臭又怎樣,你走開。”小熊沒有走開,反而靠得更近,笑嘻嘻地說:“臭我也願意,我被你熏慣了。”

  小熊用珊珊給的錢開了間麵店,挨了一段時間,生意慢慢好了。這時,珊珊找來了,要求在小熊的麵店里干。小熊當然應承了,還讓她做半個店主,樂得她呵呵笑,一把抱住小熊興奮地跳起來,跳着跳着,看着懷裡的小熊,她才發覺失態了,臉蛋紅了個透,急忙從兜里掏出一塊臭豆腐塞入小熊的嘴裡,才退到一邊去。小熊嚼着臭豆腐,竟吃不出是什麼味道,那顆心只在怦怦地跳,真想也把珊珊抱在懷裡,可惜沒勇氣。

  自從珊珊到來,小熊麵店的生意一落千丈,那些熟客們一個一個地消失了,原因是珊珊身上太臭了,食客們受不了,躲她去了。

  小熊拍着珊珊裝在皮兜里的臭豆腐,勸她把這個東西戒了,這會影響到生意的。不想反遭珊珊白眼,她說:“我喜歡把它帶在身上,怎麼了?”她最後說如果小熊受不了她的臭氣,也可以躲到一邊去的。

  小熊看珊珊很生氣,真的躲到一邊去了。

  小熊認為得想個法子讓珊珊知道,她身上的臭味真的很難聞。

  這天,小熊對珊珊說有個朋友過生日,邀請他們去赴會。珊珊十分開心,洗了個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小熊在她身邊轉了好幾個圈,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出水芙蓉,美極了。剛想贊幾句,誰知她很快就把裝有臭豆腐的皮兜帶在身上,小熊便滿鼻子聞到的都是臭味,那些讚美的話也就懶得去說了。

  坐上出租車,很快來到了小熊朋友的家裡。

  朋友把他們一直接到一個廁所的旁邊才停下來。珊珊發覺朋友竟然把一桌酒菜靠在廁所的牆壁上,實在是有失文雅,還聞到一陣陣的屎味,正在發愣時,小熊和朋友竟然吃喝起來,看他們大吃大喝的樣子,珊珊只覺得噁心,不得不說:“這麼臭的環境你們竟然還能吃得下去?你們講不講衛生的?”

  小熊翻白眼了,說:“你比這廁所還臭上十倍,天天陪在我身邊,我不是照樣吃喝?”這時他心裡竊笑了,他認為珊珊聽了這話,一定意識到自己有多臭了吧,看她還敢不敢天天把臭豆腐帶在身上?

  珊珊臉色忽然白了,惱怒地給了小熊一巴掌,氣呼呼地說:“你欺負人。”便轉身跑了。

  小熊呵呵笑了,他已早有準備,料到珊珊會生氣的,看她已遠去,他和朋友急忙把酒菜收去,的確在這廁所旁邊吃喝,真是噁心,要不是為了刺激珊珊,他也不會這樣委屈自己。

  小熊回去找珊珊。

  回到麵店時,卻見到珊珊在收拾衣物,一副要離去的樣子。小熊慌了,急忙問這是怎麼回事?珊珊怒髮衝冠地問:“你為什麼要把我和廁所相提並論?我真的比廁所還令人噁心嗎?”小熊這才意識到這樣做,污辱了珊珊的自尊心,急忙向她認錯,說他的本意是刺激她,讓她不要再把臭豆腐帶在身上,說盡了好話,珊珊才紅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說:“要我不把臭豆腐帶在身上也可以,請你等我找到可以保護我的男孩子的時候吧。”

  小熊忽然十分衝動地撲過去,一把抱住珊珊,哀求地說:“讓我來保護你,我做你的臭豆腐,天天陪在你的身邊!”珊珊慢慢把皮兜解開,扔到了一邊去,然後回頭沖小熊溫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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